裴煊在水军已经证实了,午夜确实有条船在西码头靠岸,证人所言非虚,可到底是谁的船,水军就不知道了。
“走,既然备了酒,我们回去再谈。”
回到公主府,府里已经静悄悄的,走到府中最深处,李奏住的紫竹洲还亮着灯。
推门进去一股酒气扑面而来,两人正在诧异,只听李奏说:
“把柳青抬回他屋里,你们守在门外,不得让人靠近。”
他花了一坛酒,才把柳青灌醉,确切来说,是酒里下了药,足以让他睡到天亮。
“真有你的,以后咱们说话都得先灌醉他?那你可真要成酒仙了。”苏元枫笑逐颜开,全然不知危险已经笼罩在东都之上。
裴煊却摇头道:“自己酿的酒明显不够啊,明日让庄上的酒坊再送些过来。”
“说说今天查到什么?小表妹被害的凶手找到了没有?”
李奏开门见山。有了前面的思路,他刚才已经想到,船上的女子中,就有卢龙进奏官的女儿徐柔嘉,她的兄长也在船上。
见李奏问得直接,裴煊收了笑容,拿起桌上重新摆的酒杯,给自己和元枫都倒上酒:
“有收获,不过都只是线索,没法连起来。我查到昨晚有人偷偷从西码头上货,可却查无此船,刚才已经让水军替我盯着,看看能不能布到他们。
苏二今天在铁铺查到,今年城中几家铁铺,虽没有打制违法兵器,但打制的刀剑比往年的量大了一倍,似乎有人悄悄在囤武器。”
“这已经远远超过了东都民间供铁量,铁从哪来?武器何人所持?我父亲已经让人严加盘查进城之人。就是这些事与我小妹也没什么直接关系啊。”元枫疑惑道。
“若是加上我的消息,可能就会有关系了。”
李奏举杯和他们碰了碰,抿了一口酒道:
“今日圣上给杨志诚封了卢龙留后,而不是派兵灭了他。”
“杨志诚挑动牙兵杀了节度使,圣上居然放过他?果真是河朔三镇的土皇帝!”元枫愤愤的说。
裴煊没说话,心里却有些惊喜:六郎一向淡泊,没想到,他人在东都,却能有这样的消息网,东都府衙还没有收到朝廷的告书,他这里已经有消息了。
好啊!以六郎的人品和能力,他值得更好的前程。
“卢龙上京请旨,要的可不是留后,他要的是节度使和仆射之职,圣上大概觉得他杀了节度使,又立刻封为节度使不妥他总是这样,两头都想兼顾,却让两头都不满意。”
李奏轻轻叹了口气,看着元枫道:“他的优柔果断,如今却要东都来承担。我得到消息说,这两天有人要打劫含嘉仓,这两件事连起来看,难保不会是杨志诚恼羞成怒,要从朝廷手里夺些好处。”
“所以昨晚运进城的箱子,有可能在卢龙进奏院?那些武器也是打劫之人所制?那我妹妹是现了什么,才会被灭口?”
元枫和裴煊面面相觑,虽然只是猜想,可这关系到洛阳守军,与洛阳府也不无干系。
“不管是谁,洗劫洛阳城,对我们都没好处。姑父只怕要尽快调兵,秘密增防含嘉仓附近城门,以及往卢龙去的陆路、水陆。怕就怕”
李奏皱着眉,那些秘密运进城的箱子,现在想想就可怕。
“怕什么?那几个箱子?”
三位好友心照不宣:
火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