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苏元植抽了两张钱票要走,史墨青忙拦住他:
“四舅兄,您这样走了,我心里没底。要不这样,剩下的钱你拿去帮我放到郡主的母鸡金里,下了蛋我们二一添作五,这不是郡主说的,借别人的钱,为自己挣钱吗?”
“话是没错,不过,你这声‘舅兄’叫得早了”
史墨白对这个自我感觉良好的苏元植,已经快失去耐心,冷不防提醒道:
“四郎,我们对你可从没拒绝过。从东都到长安,你怎么坐上进奏官的位置?怎么躲过税款差错?连你杀圣上临幸过的女人,都是我们挖坑替你埋的。”
苏元植脸瞬间变了色:“我只是、只是没太大把握,并不是拒绝”
“不是拒绝怎么不敢拿钱?莫非刚才你说那些都是假的?”
“怎么可能是假的?只不过,我真不懂我妹妹是做什么生意才能赚到那么多”
苏家一门武将,除了元枫是靠科举,认真多读了几年书。大郎、二郎五岁开蒙,十岁左右进军营,以后读的都是兵书。
四郎、五郎管得宽松,十几岁了还在学堂、军营两边晃,但又不考科举,学多少,纯粹靠自觉。
五郎心思纯良,遇事爱思考。妹妹说出新词,他一定要问清楚。行成于思,就像他上次回京,还能替妹妹完善暖房设计图,把图上的暖房建了起来那样。
四郎元植,就是个末学肤受、浅尝辄止的人,看似懂得,多问两句就不知其所以然了。
看他的表情不像是装的,史墨白也就不再问了。
史墨青再次将钱票塞进他怀里,这次他没有再推辞。
元植走了不一会儿,刘掌管又回来了,他高兴的说:
“好消息,好消息!真是个绝妙的好主意,阿郎,我简直都听到那些铜钱连滚带爬,往咱们府里跑的声音了。”
“什么好消息?”
“我已经问清楚郡主筹钱做什么生意了。罗永昌可以提拔提拔,他把他表弟的话套得一清二楚!”刘掌柜喜滋滋的说:
“郡主做的可是无本生意,钱,是大家的,茶叶,是未来的,炒作的就是未来茶叶的价格。”
“这”
大唐不是没有赊账,春天赊了稻种,秋天翻几倍还回来,这都是实打实的。
难道秋天还的稻种还能变多变少?
“就是能变!”刘掌柜索性铺开一张纸,边说边画:
“现在我终于想明白,郡主她为什么给清茗茶庄那么高的收购价,还要付定金了。阿郎,你来看,她这招空手套白狼还真是狠,居然能赚十几倍。”
“十几倍?”
史墨白兄弟俩面面相觑:这跟苏四郎讲的一样,真是十几倍。
刘掌柜跟着史家做了三十年生意,皇帝都换过几朝,他听罗永昌东一句西一句说完,自己关门在房里摆了半天算筹,终于把经过想明白了:
“先,明年榷茶,按照榷盐、榷酒的惯例,她预计茶叶价格会上涨三成。这和我们的想法一致。
其次,她用提高民间收茶价,加上付定金的方法确保诚信,推动官府收茶定价。阿郎,您别忘了,裴度支可是苏家的助力,度支使对户部定价有很大影响,这一点,我是想了很久才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