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泡沫看着窗外的目光，林夏想了想，“要不，再帮帮他们？”

“不必了。”

泡沫摇摇头，收回目光，抓住林夏的手，放在脸颊旁轻轻摩挲着，“你已经做得够好，做得够多了。有些事情，你帮不了，也不能帮。”

“我以为你会怪我的。”

林夏就笑，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

“怎么会。这样的灾难面前，每个人都能活着，就已经很完美了。至于其他的，重建家园什么的，那是属于他们的，属于国家的事情。若是还要做得更多，你会累，人心会贪，国家会怕。”

泡沫忽然想到了什么，嗔怪的瞪着林夏，“你该不会以为我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吧。”

“你明白就好。”

林夏就如释重负，有些事情真的不能说得太透，揣摩得太细。

的确，恢复长安城，让这场事件中的数百万人家园重建，对于他来说，说小问题，太狂了，但撑死了，也就中等问题罢了。

但你反过来想，这样一场灾难，总不能到最后风轻云淡，半点损失都没有。

那样的话，或许看起来一时圆满了。

但以后呢，总会有力有不逮的时候。

人心就是这个样子，只要得到过，再失去，就会心生不满。

但若从未得到过，反而就不会觉得失去了什么。

他可以保护地球，可以让英雄不朽，可以让每个人都在这样一个风起云涌，危机四伏的时代里活下来。

但他不能让所有人觉得不管是什么样的危机，都什么也不会失去。

那样不对。

因为那样人会失去畏惧，会变得贪婪，甚至因此失去了在一个本应该努力进取，浴血前进的时代里的进取心。

甚至也许到了最后，有人甚至会觉得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管，只要张张嘴，林夏就应该把他们所需要的一切都送到他们面前来。

如果林夏不那么做，那么就是林夏的不对了。

就好像宫卫国他们一样，明明保卫这个国家，保护这个国家的民众，是他们责无旁贷，义无反顾的责任。

但现在却已经开始觉得这责任应该是属于林夏的了。

人性本贪，林夏比谁都看得明白。

所以，他可以救人，但绝对不会拯救一切。

“等假期结束了，我想开直播。”

泡沫忽然道，“做一个关于法律的直播，一来是提升自己，二来也希望所有人能够明白，如果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什么可以白纸黑字，清清楚楚，不会被道德人心所左右的东西，那就是法律了。”

林夏若有所思，点点头，拍了拍泡沫的手掌，“你喜欢，就去做。”

“嗯。”

泡沫点点头，很严肃，“我会好好做的。只有所有事情有法可依，有法必依。那么许多事情，做起来，就不会那么难了。”

“真是个傻丫头。”

林夏就忍不住亲了她一下，心里暖暖的，知道这丫头是想帮他了。

也不知道泡沫在这一场觉醒里究竟明悟了什么，会不会像他一样，也看过一场关于他们梦里的故事，但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