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处好关系维持,相比利益拉拢更加现实?”
“有这部分原因吧,这仅是我个人猜想,毕竟那些人我一个也不认识,唯一识得之人,又是庞盛儿那种疯疯癫癫的小辣椒式人物,还能指望她出谋划策?”
瑜然呵呵乐道,“也的确,盛儿性格做个好姐妹自无话说,但她风风火火行事风格,的确不适合在商业上兴风作雨!”
清绮却是摇头有她另一番道理,“我与瑜然又有哪一个天生做得了生意?庞盛儿也有她的优势,那就是不怕得罪人的行事果断!或许目前自她身上看不到经商痕迹,毕竟也是两代大商家之后,如今才十几岁年纪,一旦思想成熟也不容小觑!”
李之也不辩驳,各人自有交友并更深认知特长,他只需要把握住大方向即可,“你自己把握就是了!啼儿,若是明日来人过多,你就去老祖宗那里躲避一下,女人传递小道消息专长可与人品无关,我可不想千思万虑之下,有人还是把你惊人特异处不经意宣扬出去。目前我们不足以应对太过强大势力,一切小心为上!”
“一切由哥哥做主!”庞啼一向以李之的马是瞻,乖巧得令人心疼。
“明日我争取当天赶回,草纸制造并不着急,纸巾生产尽管迫在眉睫,早一日大批量生产尚在其次,提前组织人马前往各地备下足够原料才是关键!你们或许还不知道,更适合最佳宣纸原材料的寻找,早在宣纸研制出来后,我就吩咐刘师爷派出去了人马,目的地面向整个大唐。目前消息未走露前提下,那些纸浆原材料属于弃之无用废料,像是树皮、麻头、破布、旧渔网等等,一旦被人提前关注到,我们日后造纸成本会无限制提升。第一批大笔投入会在各地地皮悄然购置上,那些适宜竹料、青檀树、稻草、楮、桑、竹、麻天然繁茂之地,就会是我们尽可能圈购目标。但那些地方及时买下来也不急于使用,而是竭力利用一切可以收购到的原材料,等到这些东西出现大幅度价格攀升,才是动用那些储备地之时!”
“原来你考虑如此长远,若不经由你详尽解读,今后银子流走之后,怕是我才能反应过来!”清绮叹道。
“我们想在生意上长期占据有利主导地位,就需要付出比别人更长远眼光,一旦众人跟风而至,我们才有余力从容应对。像是价位更低廉,制造起来难度更低的草纸,在那些价位远远高出数倍的纸巾,没有大批量流向市场之前,不易提前启动!因为前者工艺要求相对较高,等到众所参与其中,草纸再行出现就会形成压倒性倾轧态势,在低廉价格面前,所有高质量纸质都不可抵挡那种价格冲击。”
“拿我们自己的产品冲击另一部分自产品类?正文,你不是打算借助造纸厂展,来进一步开拓我们的今后人脉么?”
“那些大小势力可都是人精,凭什么明明能自己上马相关项目,而绕一大圈来求助于我们?我们通过事先培植同盟力量是有数的,一旦各地同行同道蜂拥上马造纸业,因为良莠不齐原因,会对我们品质在先先行厂家是个巨大冲击。这时候令几乎不见成本的草纸忽然间投放市场,会使那些跟风纸厂短时间内形成产品销售严重停滞,而那些我们的同盟者,会在柳涧村造纸厂帮助下共同进退。看不见的价格巨大冲击之下,那些第一批建厂跟风者就会沦为倒闭厂家,那时候我们再接手他们厂子以及积压货品,会把所有损失一次性几倍十几倍收回来!”
三女均是齐齐倒吸一口凉气,即使对这一切最漠不关心的庞啼,也能从中体会出李之所描述的惨烈竞争场面,毕竟那些大小跟风厂家,也都是用白花花银子堆砌出来的。
“不要以为是我们太过心肠狠毒,盲目跟风后就是漫无节制竞争,以及毫不知收敛的原材料不择手段掠取,恶性循环后会导致这一行纸质品质参差不齐,假冒伪劣充斥市场!不彻底进行一次更惨烈行业治理,再是前景光明产业也会有沦为夕阳产业,因为高品质纸质无人问津,原材料乱象不可抑制,商家利润只能通过不良手段换取,那时候便是朝廷出面也无力回天了!”
“我明白了,咱们看似毫不容情打击手段,先是自保行为,市场整合才是目的,令盲目跟风者遭受惨痛教训而不再盲从,才能尽可能长时间维护纸业上的井然有序!”瑜然逐渐醒悟过来。
李之点头含笑,“这仅是某一类行业乱象治理可能性,但对我们正清文绮堂选址没有多少实际影响力,因为宣纸更为先进造纸工艺,旁人短时间内研制出来并不容易。再如日后的药业方面,我手里有无数独家配方,便是天然香料的提取,又有谁能与啼儿天生香气敏感性相提并论?”
“你是说我们的商业打击也是有计划的?”
“当然了,针对于造纸业上打击,目的在整合,意义在立威,还有给我们同盟者提升信心之妙用!而此等盛大影响之事不可多做,但需出手一击必中!在商业上本无真正敌人,一朝怼持,二朝结盟,越是事业铺展范围愈广,各地乡绅、士族皆为利益相融者,明白了此点生意人,都将是我们联合目标!”
“正文经商真正目的是令我们大唐经济崛起,商业达,国力才可强盛。他展望未来之初就曾与我明言,等到他目的达到,就会迅疾退隐山林,世代自有才人出,实现了他一番今生抱负,让道与他人,任由后人再行叱咤风云才符合历史潮流,时代进步不在于某一人,而在于先导指诱,后人寻迹,他只不愧于自己一生就心满意足了!”清绮看似在给瑜然解读李之内心,实则是在因此而感慨。
她却不知,李之纵有天赐奇才,也无法力图令历史从此更改,难等急流勇退之言,与他年仅二十岁的年轻心态里出来,背后是对历史潮流跌宕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