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娘的想啥呢?咱是来吃饭的!”黄简人一晃三摇地举步上楼,眼睛却飘香三楼,淡雅的胭脂香味扑鼻而至,温软可人的姑娘在眼前出现,老家伙的霸王枪立即有了反应:“原来是翠云姑娘,哈哈!”
“黄句长可真是慧眼识人!”翠云笑靥如花地躬身施礼,翠绿色的紧身旗袍更显身姿婀娜,前凸厚翘不可方物,手中拎着一方手帕娇笑着拍了拍黄简人的肩膀:“今日是聚宝斋的蓝老板请客,我作陪,您不介意吧?”
“哈哈!当然当然不介意!”黄简人大腹便便地上楼,还不忘掐一把翠云姑娘的香臀,酥麻紧实的感觉让黄简人的老脸憋得通红:“今晚可有可人接待?”
“咯咯!当然有……不过您不是喜欢红英那烧妹子吗?”
“换个口味换个口味,今天就你了!”
“翠云求之不得呢!”
二狗子的眼珠子差点没掉到女人的怀里,哈喇子流了一脸却不自知,这姑娘可真带劲儿,一听黄句长叫她“翠云”,方如梦初醒——这位就是锦绣楼的头牌姑娘!
蓝笑天一眼便看见黄简人和翠云姑娘亲昵暧昧地说笑走到了门口,心里冷笑不已:多大能耐的人都得败在女人的手里!看来这回真是找对了方向,要想拉拢姓黄的只撒钱还不够,还得来点斜岔子。
“黄句长亲临真是三生有幸啊!”蓝笑天慌忙起身拱手相迎:“若不是您公务繁忙,蓝某早就有意与您同杯畅饮,以答谢贵局对陵城父老的一番苦心工作!”
“哪里哪里!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乃是本局的分内事,蓝会长您太客气了!”黄简人也拱手还礼:“今天这是唱的哪出戏?我黄简人要吃个明白饭才安心!”
蓝笑天苦笑:“黄句长您见外了,警察队力保陵城一方平安,功劳备至,尤其是对工商业主而言更是不可或缺,作为商会会长本应尽责体贴,惭愧惭愧!”
三个人分宾主落座,翠云转身出去布菜。
“听闻您昨天才从黑松坡办案回来,时下又近中秋,公务烦劳日紧,故在锦绣楼安排一桌薄酒素菜,以示商会之诚意!”蓝笑天得体地笑道:“这是陈记洋行新近的洋酒,我也不知道什么名字,更不知是何味道,小女昨日给我买来,今天正好孝敬您!”
黄简人有三打爱好:收藏,喝酒,泡女人!
当警察的不好好办案却喜欢收藏,却没有太多的收藏知识,以至于买了一个赝品青花瓷盘,赔了一百多大洋。喝酒乃是雅兴,但黄简人唯独在泡女人之前才饮酒,而且对酒颇为讲究:一定要三十年陈酿不可,非此不饮!
蓝笑天早就摸头了黄简人的脾性,这桌酒菜不值几个钱,钱在酒里呢。
“兄弟惭愧啊,上次二龙山的马匪突袭陵城,县城保安团那帮兔崽子一枪没放就散了,才打了我们警察队一个措手不及,待组织队伍稽查反击的紧要关头,马匪们被吓跑了!”
蓝笑天的老脸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是你组织人员反击不利所致,二龙山马匪虽然彪悍,但只要守住城门不失他们往哪跑?还有人家宋大当家的可不是被你吓跑的,绑了二十多红票走人了。姓黄的还真脸大不害臊,尽往脸上贴金!
“黄句长,城内百姓尤其是商户们对保安队和警察大队保护不力十分不满啊,我也劝他们不要着急,黑灯瞎火的谁知道土匪来袭?警察队组织人手需要时间,黄句长拟定行动方案也需要时间——但他们口口声声地要找你理论去,多亏被我及时拦阻,并告诉他们这件事一定会有一个说法,所以今天才安排一桌,顺便交流一番,你我兄弟要好好畅饮才是!”
黄简人是无礼辨三分的主,但上次应对马匪不利是事实,拿了那些商户的银子没保护到位也是实情,嘴是长在别人身上的,由不得人家说三道四。不过,姓蓝的说话还很客气,给足了自己的面子,所以他的情绪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蓝兄批评的是!”
蓝笑天淡然一笑,点指着桌子边:“老兄,陵城自古就是交通战略要冲,徐州、藤县、台儿庄,南北东西四通八达,生意确实好做,这治安费是按时按期给警察队和保安团的,也就是保平安的钱。有商户提出来如果你们保不了陵城的平安,商户们私底下合计以后只给二龙山交山费就好了!”
事实上没有哪个商户敢提出这种意见,乃是蓝笑天激黄简人想出来的。而且在他的斡旋之下,大部分商户早已向二龙山土匪缴纳的“过路费”,在通过黑松坡路段的时候不会被打劫。这点黄简人并不知情。
“他们敢向土匪交保护费?!”黄简人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谁敢这么干警察局立即抓人,通匪与土匪同罪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