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宝斋二楼是玉器展台,也是亮宝会的重头戏。中国人自古崇尚玉文化,所谓君子如玉。对于古风甚重的陵城人而言,玉器古玩备受喜爱当然是情理之中的。而老谋深算的蓝笑天则投其所好,专门开辟专场玉器展,可谓是煞费苦心。
宋载仁在前呼后拥之下步入展厅,两旁是侯三跟黄云飞,后面则是拎着黑色旅行箱的宋远航,伙计在前面引领,气势立即盖压全场。加上宋载仁特有的“气场”,足以让所有观展的人退避三舍——没有人知道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二龙山匪宋载仁!
“大当家,您开开眼看那件儿宝贝有实力进入赛宝大会!”蓝笑天殷勤备至地招呼道:“这些宝贝都是经过掌眼师傅精挑细选备案的,标签上面有介绍文字,您鉴赏鉴赏!”
鉴赏个屁?老子平生对古玉没有研究,一辈子就攒下一件儿祖传的玩意——日月乾坤盘!宋载仁玩味地点点头,日月乾坤啊,天机秘宝,这里的玉器没有一件儿能跟航儿脖子上带的那块相提并论。
俗话说货比三家,任何物件儿单独拿出来也许都是宝贝,但放在一起便高下立见。宋载仁走了几步看几眼台子上各色玉器之后,心里顿时放心下来:所有玉器不过是尔尔!
宋远航正围在几尊玉器前,看过后也忍不住微微摇头。按照自己的经验判断,这些玉器粗制滥造,完全丧失了玉的本性,没有了灵性的玉器只能沦为玩物而已。
不远处的人群后突然传来了一阵赞叹声:真是宝贝!稀世罕有啊!
宋载仁向前走了几步,围在左右的人纷纷让路,尽头处是站在一尊瓷瓶前的石井清川。
宋载仁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还以为是什么好玩意儿呢!”
石井清川转过头,亢奋不已地望着宋载仁:“难道这还不够好吗?看看这荷花瓣,是元代有名的八大码,釉色稍有流散,间杂灰黑……”
“都残了还好个屁?”
“这可是元代釉里红,即便是残片也是珍宝中的上上品!”石井清川脸上依旧是兴奋异常:“不多见啊实在不多见!”
“信不信这玩意我有一骡车,哈哈!”宋载仁哈哈大笑,回头看一眼正在欣赏的宋远航,不禁笑道:“航儿,你给长长眼,这玩意怎么鉴赏来着?”
宋远航留恋不舍地望着元代釉里红残片,凝重地点点头:“的确罕见!”
宋载仁感到稀罕,端详着打量了半天:“这他娘的也算宝贝?”
石井清川大笑:“这位有所不知,釉里红在市面上少之又少极为罕见,花多少钱都买不着的真宝贝。”
宋载仁兴致大增,颇感好奇地望着石井清川:“这位仁兄贵姓?”
“我?”石井清川一愣,忽的想起了高桥君的那句话:你说的汉语生涩迟钝,最好别在人前显露!石井清川小心地讪笑:“免贵姓金!”
“金老板,幸会幸会!”宋载仁拱手笑道:“你说这么一块儿什么红的残片值多少银子?”
“千金难买……”
贵宾室内,高桥次郎正在和蓝笑天讨论古玩玉器,蓝笑天明显心不在焉。开辟玉器专场也是应高桥次郎的建议的,此举正和蓝笑天的心意。但现在他的心思并没有放在这上面,而是在二楼!
姓宋的说带人护卫聚宝斋,此话可当真也可不当真,其中的原因极为复杂。近几日蓝笑天总有一种说不出的不详之感:陵城水太深,各方势力明争暗斗得厉害,不知道会生什么不测。
尽管孙县长下达命令:赛宝大会期间全城戒言,陵城警察局黄简人负责城内治安,城外暂编团负责外围保卫,任何争夺厮杀都要遵从息兵止战之遗训——哪怕是土匪进城来参加赛宝大会也不得干涉!
训令极为明显地强调此事,大概就是因为怕黄简人公报私仇从中作梗,而按照宋载仁精明的个性完全不会上当。况且二龙山乃是赛宝大会的关联方。
聚宝斋与二龙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并非只是生意买卖那么简单!
管家快步来到蓝笑天身边,凑在身旁低声耳语了几句,高桥次郎识相地转过了视线,望向窗外的繁华,聚宝斋门前热闹非常,而那些在既定位置上的人已经就位了。高桥次郎的嘴角露出一抹不宜察觉的冷笑:支哪人只会看热闹,却不会看门道!
蓝笑天皱眉:“找不到?方才伙计不是领人去二楼玉器展厅了?”
“可是一转眼就不知道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