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张久朝心里虽然忐忑不安,但大小也是经过风浪之人,表面还是安之若素,泰然喝茶。
雅间的门忽然打开,一身便衣的黄简人稳稳地站在门口,三角眼“刷”了一下屋内人等。耿精忠立马从椅子里弹起来:“我姐夫到了!”
老板娘立即浪笑着过来招呼,张久朝也起身,拱手笑道:“黄句长,幸会!”
“姐夫,这位就是西城著名的张先生!”
“幸会!”黄简人拱手还礼:“今日请张先生小聚实乃荣幸之至,请不要见外。”
耿精忠麻利地搬开椅子,黄简人稳稳地坐下,把礼帽放在桌边,扫一眼一桌酒菜:“精忠,这菜凉了,重新换一桌!”
“姐夫……”耿精忠想说一桌子酒菜还没动一口呢,咋就说不要就不要了?但眼角的余光扫见姐夫阴森的老脸,心下不禁一愣,随即便笑道:“老板娘,重上一桌!”
老板娘贱笑不已地走出雅间。
“张先生,今日找你来只有一事,谈谈合作!”黄简人叼着一颗雪茄,耿精忠殷勤地给点燃,喷出一缕薄雾,淡然笑道:“你是西城的瓢把子,学识渊博经验丰富,功夫实在了得自不必说,哈哈!”
张久朝的老脸憋得通红,小心地看着黄简人:“黄句长,鄙人徒有其名……”
“只要是我黄某人佩服的人,绝对没有徒有其名之辈!前几日我见你跟上海来的两位古董商合作,从侧面了解了一些情况,方知道张先生的能耐——所以才动了一点儿小心思——不服高人有罪啊!”
耿精忠扑哧一笑:“姐夫,您就说正题吧,张先生心思玲珑剔透,您是陵城父母官,合作自然是大大地愉快!”
黄简人狠狠地瞪一眼耿精忠,心里骂道:你懂个屁?老子虽然是警察局长,但现在是有求人家!
张久朝忐忑不安地拱拱手:“局座乃陵城父母官,鄙人是一介平头百姓,有事您说句话,愿效犬马之劳!”
“哈哈!”黄简人满意地点头,亲自给张久朝斟酒:“没想到张先生如此豪爽,此番合作定然能马到成功啊!”
三人推杯换盏谈笑风生,无非是近段时间所生的市井杂事而已。但都是各怀心腹事,彼此心照不宣。
“听闻张先生与新近来陵城的上海古董商田老板交情匪浅啊!”黄简人放下酒杯意味深长地看着张久朝:“但不知你对他了解多少?”
张久朝一愣:“局座,说句掏心窝子话,我跟他没有任何瓜葛,无非是买卖生意而已!姓田的出手阔绰,跟聚宝斋的蓝老板合作举办赛宝大会,说是要珍品古董,我出手一些小玩意人家却看不上眼,如此罢了!”
“目下赛宝大会已然告吹,田老板却没有收手的意思,使出一招以货易宝的把戏,若不是二龙山的马匪烧了他的场子——张先生,你怎么看这件事?”黄简人收敛笑容,目光锐利地盯着张久朝:“我的意思是上海来的人十分怪异,大有挖空陵城古董宝贝不罢休的意味,难道你不感到奇怪?”
“姐夫,人家有的是钱,花几块大洋摆谱也属正常!”耿精忠喝得脸红脖子粗,说话几乎不经过大脑一般。
张久朝冷漠地摇摇头:“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黄句长莫非知道他们的底细?”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起财,哈哈!”黄简人举起杯晃了晃:“既然姓田的不惜重金购买宝贝,我们合作起来一笔小财岂不更好?”
张久朝喝一口烧酒摸了一下嘴巴,微眯着双眼点点头:“在下求之不得!”
“那就好!”黄简人把酒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宝贝在山里,就等着张先生去拿……”
“黄句长,莫忘了二龙山可是马匪的地盘,就怕我还没拿到宝贝脑袋已经成了血核桃!”张久朝冷笑不已:“不过若是您助我一臂之力的话,尚有一线机会。”
耿精忠挽着袖子,嘴都撇到了耳朵上:“兄弟,整个陵城都是我姐夫的,几个小毛贼怕个球毛?这事我就做主了,你老兄负责寻宝,我姐夫做后盾,还怕不了大财?”
张久朝思索片刻才明白黄简人所说的“合作”的用意,眼珠子不禁一转:“一言为定!”
转:“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