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桥次郎背着手缓步走在中街上,石井清川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阴鸷地盯着高桥,心里气不打一处来:本来十分简单的事情被他弄得非一般复杂,又是联合举办赛宝大会又是找算命先生,这回又要联合姓蓝的搞什么医院大财,难道他忘记了任务了吗?
“高桥君,依我之见即日便突击二龙山,夺宝为要!”
高桥次郎阴冷地瞪一眼石井清川:“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要知道坐地户的黄简人、耿精忠联合围剿二龙山都没有办法取胜,你不想想为何?明天让人把刘麻子的算命摊子给砸了,他自然就诚心实意地跟着咱了!”
“一个臭算命的值得咱兴师动众?”
“你懂什么?高手在民间啊!难道你让蓝笑天给咱们带路?说不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高桥次郎望一眼聚宝斋的牌子:“我知道你心急,我何曾不想一举夺下支哪国宝敬献给天皇陛下?但陵城的水深不可测,此地暂时不归帝国所掌控,而田中先生交给的命令务必要完成,所以策划显得尤为重要!”
石井清川沉重地点点头,不得不佩服高桥思维缜密,事情办得滴水不漏。
“再者,徐州一战定然是你死我活的较量,帝国军队之所以迟迟没有开打,最主要的原因是为战略考量,陵城乃是徐州侧后方,开战之后势必大乱,帝国军人受伤者众,如何才能让他们好好地恢复?战地医院所能解决的只是杯水车薪,咱们把陵城开辟成第二战场,对维系帝国之战力也极为重要!”高桥次郎呼出一口浊气:“财是小,国家利益为大,孰轻孰重还需要权衡吗?”
“高桥君深谋远虑,实在难能可贵!”石井清川苦涩地点点头:“但在短时间内何以建起大型医疗救助之所?陵城有教会医院,中医诊所也不少啊!”
“你思虑的不错,我们现在的任务太繁重,要找一个忠心的合作者并不容易,只要蓝笑天答应合作,短时间站稳脚跟不是问题。我已经让野田督办此事了,田中先生也一定会答应,所以要尽快摆平蓝笑天,以他在陵城的地位和人脉,很容易做好这件事!”高桥次郎思索良久,才缓缓道:“夺宝之任务也是急不得,须知咱们的对手老谋深算,尤其是那个宋远航,他是国民党政府专员,据说是北大的高材生,谋略出众,极难对付!”
“高桥君,还有一个棋子可以好好利用一下!”石井清川至此对高桥刮目相看,都说围棋高手能看出几十步,棋局变化了然于胸,落子慎之又慎,高桥君高瞻远瞩谋划布局,实在是不可思议。
高桥淡然一笑:“那个耿精忠早晚会入瓮,咱们不急于一时。能利用他炸了铁路隘口当然最好不过!”
石井清川伸出大拇指:“高桥君堪为谋略家!”
就在两个人漫步闲谈之际,刘麻子开始收拾算命摊,把凳子扔进柜子里,得意地哼着小曲。
“老先生,今儿收的这么早?”
刘麻子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却是一个带着黑边眼镜的年轻人。不禁干笑两声:“不算啦不算拉,回家喝两盅压压风寒!”
李伦捏了捏中山装的领子,淡然看着刘麻子:“方才那二位算什么?”
“他们没算命,问我堪舆之术,麻子我一张巧嘴把他们都忽悠瘸了,扔下几块大洋屁颠地走了!”刘麻子从怀中掏出一只肮脏不堪的葫芦,拧开盖子灌了一口烧酒:“您不相信?”
“我信,不过你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吗?”
“管那么多干嘛?大洋是真的就成!”刘麻子翻了一下眼皮不悦道:“英雄不问出处,钱财干净就行!”
“那二位是和聚宝斋联合举办赛宝大会的古董商,财大气粗可见一斑,你大可以多多敲诈他一笔!”李伦意味深长地笑道:“不过没有人能从他们的嘴里夺食,蓝掌柜的也不能,所以我奉劝你还是小心为妙啊!”
刘麻子一愣,原来是和聚宝斋联合举办赛宝大会的古董商!我道是两个家伙对二龙山的地下王陵如此感兴趣呢。
“年轻人,待你活到我这个岁数就知道怎么混日子啦,管他是什么商,我算我的命,他赚他的钱,井水河水两不犯,嘿嘿!”刘麻子瞪一眼李伦:“身正不怕影子斜,年纪轻轻最好走正道!”
李伦苦笑不已,这位“神算子”似乎对自己的话很反感,不过有一点他能确定:只要被那两个家伙“照顾”到的人,基本快要倒霉运了。
“我也想给您算一算,怎么样?”
“算什么?”刘麻子翻一下眼皮,老脸浮上一层怒意:“我说的不对你大可以当狗放屁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