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渐息,诺大的街头空无一人,大概都被突如其来的枪战给吓蒙了,唯恐避之不及。石井清川低头思索片刻:“想必已经成功了!”
高桥面无表情地盯着鼓楼,几个模糊的人影翻过栏杆疾驰而去,老脸不禁凝重起来:“是失败了!”
“怎么可能?”石井清川惊也似的冲出街角,迎面正看见野田跑过来,一把揪住野田的脖领子:“怎么样?抓住小土匪没有?”
野田气得脸色铁青,一把握住石井清川的手腕用力移开:“石井君,请您自重些!我是参谋部副参谋长派来的协理人员,不是你的犯人!”
石井清川放开野田阴冷道:“你要对行动失败负责!”
野田不置可否地瞪一眼石井清川,转身走到高桥次郎近前,歉然道:“属下无能!”
“枪不是你们开的,难道遇到了大队的土匪?”高桥次郎面无表情地问道:“对手应该是五六人的小队,你们是三个人,而且日式手枪的枪声没有那般脆响,是不是遭遇了伏击?”
高桥次郎不愧是老牌特务,判断力能甩石井清川好几条街!
野田歉然道:“阁下说的对,我们甚至还没有展开行动,黄简人的手下捷足先登了。鼓楼里面有埋伏,宋远航和枪手逃出钟鼓楼,我已经派人跟踪了!”
“好!”高桥次郎赞赏道:“无论何时何地都要执行长官的命令,这是军人的纪律。去摸清宋远航的落脚之地,不要贸然行事,二龙山在陵城的势力不可小觑!”
野田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石井清川阴鸷地盯着野田远去的背影,老脸无地自容。
“石井君,看到了吧?不是每个支哪人都是一无是处,也不是任何帝国军人都如你那样鲁莽!”高桥次郎不悦地瞪一眼石井,缓步走出街角向鼓楼方向望去。
石井清川羞愧得无地自容,咬牙瞪眼气了半天都没缓过劲来。但打掉牙得往肚子里咽,谁叫自己技不如人?日式手枪的枪声都听不出来,还做什么特务工作!
“高桥君,我错了,请您触处罚!”
高桥次郎摆摆手:“每次行动我们都晚半拍,你应该检这件事,倘若徐州战事打响,而我们还没有炸掉陵城铁路隘口,让帝国军队腹背受敌而失败或者没有夺得支哪国宝错过了敬献天皇陛下的生日礼物——你还能从容地接受处罚么?”
“我没有想到黄简人的手下会在此劫击小土匪!”石井清川垂头丧气地望着鼓楼,心中憋闷得要死:姓黄的早不来晚不来,专等我的行动组包围了小土匪的时候来,以至于让我遭到羞辱,这口气老子一定要出!
高桥次郎背着手缓步走上钟鼓楼台阶,方才还交火激烈的鼓楼,此刻却出奇的静,静得让人窒息。站在围栏之上眺望西城,街巷纵横相措,蛛网密布,不禁眉头紧皱一言不。
西城区仁和客栈内,徐大掌柜正在打着算盘,劈啪的响声让死寂沉沉的屋内平添了些许趣味。两个小伙计百无聊赖聊天,无非是关于聚宝斋黄埔的新闻杂事。
门被一下子撞开,齐军搀扶着宋远航冲进店里,后面还跟着一个少年,吓得伙计从凳子上蹦起来,徐大掌柜的凝重地看着来人,算盘子扔在一旁:“少寨主?!”
“徐大哥,是我!”宋远航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进城碰到黑狗子乱咬人……多亏齐大哥拔刀相助!”
徐大掌柜向两个伙计使了个眼色,伙计立即关门落锁,门口做了个警示暗号,并加强警戒。
几个人到了后堂,徐大掌柜的才松了一口气:“少寨主,怎么个情况?这二位看着怎么面生!”
“这位是二龙山附近的猎户,齐大哥,自己人!”宋远航苦涩道:“我送蓝小姐回城,想顺便看看您,谁料走到钟鼓楼便遇到了埋伏,差点没了小命。”
“早上我收到山寨飞鸽传书,问您到没到陵城,我派人四处找你未果,以为您顺利出城了呢!”徐大掌柜的凝重道:“我先去准备晚饭,待明日再出城也不迟。”
宋远航犹豫一下点点头:“莫要太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