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标准下,第二波挑选数目就大的多了,很快就挑了二三百人出来。尔后,征伐军又在剩余的那些人中挑手上茧子厚的。这个茧子厚不是指握锄头磨出的茧子,而是指握刀磨出的茧子。
都是当兵的,区别一个人手上的茧子是握刀所致还是握锄头所致,完全是轻而易举。
即使有差错,也是极个别的。
就这样,忙活了足足一个半时辰,一千名“身强力壮”的暴兵被一一挑选出来。但马本源不在其中,刘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清扫战场那边了。
对官军为什么要挑人,俘虏们各有各的想法。大多数俘虏都以为官军这是要选强壮的扩充他们的兵马,或是充作劳力,就好像当初他们对付一些汉人一样。
因此。挑人的过程中,俘虏们大多表现得还算配合。虽然也有一些人从中嗅到了危险的信号,但他们根本就说不动周边的暴兵俘虏。
原先有刀有枪的时候都干不过官军,现在两手空空,再反抗不是纯粹的送死么。
就像抗战时期投降小日本的那些战俘。任谁都知道小日本凶残可怖不是人。落在他们手里不会好过。但在死亡面前,不知道多少当兵的放弃抵抗,去谋求那一缕生机。
现在暴军俘虏也是一样。
四周都是拿着火枪的火枪兵,不远处还有队虎视眈眈的骑兵,嗅到危险的俘虏就是想反抗,也得先问问那些官兵手中刀枪答不答应。
手下人忙着分辨俘虏。刘暹却在盯着湟水河看。丹噶尔城已经不见一个汉人了,这座因商路而飞速展起来的城市并不是说,没了商机就一个本地汉人都没有。多尔济沙木说过,那些原住汉人两年前都被赶进了湟水河……
“军门,要不要动手?”魏明打马靠到刘暹身边。目光凶狠的看着特意挑出的千把人。只要刘暹一声令下,他会亲自带队冲压着那群畜生碾进湟水河。
“现在不需要。等到三天后蒙古人来了,再血刀祭旗不晚。”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青海二十九旗蒙古札萨克虽然很驯服,但不让他们真正的胆寒,也难保日后不生乱子来。
现下太平天国覆灭,整个中国虽然还有大西北的真神教暴军,西南三省的石达开部,以及中原的捻军。未能剿灭,但满清王朝无疑已经度过了自己最危险的阶段。也就是说,北京的威仪在慢慢恢复。毕竟是有‘同治中兴’,让满清回光返照了一阵的。
青海二十九旗蒙古札萨克随着时间变化,真能对征伐军一直保持如今的恭敬态度吗?刘暹根本不信。
“杀鸡骇猴,猴子不在场怎么能行。”
魏明重重的一点头。刘暹停了半响,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立刻招呼身边的亲兵。“你跟多尔济沙木一块赶回辉特南旗。让张忠奎把伯丁留下,别让他跟着医护营一块过来。”
屠、杀这档子事。还是别让医生知道的好。虽然欧美各国也在干着这种事情,但伯丁毕竟是教士。是医生,不知道最好。
再稍晚时间,马本源的尸体从南门下死尸堆中被搜出。是被开花弹炸死的,胳膊腿都找不到了,但脑袋完好。经多人辨认,就是马本源无疑。
……
战后的第二天。
一则消息就旋风一样在广袤的青海湖沿湖草原吹刮起来。
朝廷官军昨日大胜逆乱。刘军门两千精兵夜挺七十里,夺日月山口,克丹噶尔城,阵斩马本源,歼俘暴军五千人。
辉特南旗所有的青壮都已经开始集结了,多尔济沙木大人要带领人马跟随刘军门杀进西宁城去,剿灭叛乱的真神教徒。到那个时候,叛逆暴军们的一切……,将会有一部分成为辉特南旗的战利品。
昨日同多尔济沙木一块见证了征伐军的厉害的那几家蒙古札萨克的亲信,也回到了自家主子那里。用尽言语来形容征伐军的厉害!
辉特南旗周边的蒙古部族尽是和硕特蒙古,这些札萨克根本不相信草原上流传的那些谣言,但他们相信自己奴才口中的话。
于是和硕特淖南右头旗、和南右末旗、和南左次旗、和南左末旗、和南右后旗,足足五旗部族,连同喀尔喀的南右旗,再加上辉特南旗,七旗札萨克带领着他们族群中足足六千青壮男丁,在丹噶尔之战后的第三天上午,越过日月山抵到了湟水河畔。
丹噶尔之战不是西宁攻略的结束,这才是一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