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顾先生扶我起来，好吗？”

众人均愣在原地，顾北辰拧眉，高大的身子一诺身上，唇角一勾暧昧的笑道，“昨晚累得半死，顾夫人你要对我负责！”

一诺抬手捏捏他的脸，“好啊，顾先生受累了，我本该扶你！”说罢拦着他的腰往餐厅而去，走到白淑瑶身侧她敛了敛眉，“对哦，白小姐不方便走路，这怎么办才好呢！”

她已经给她最大的宽容，可她仍旧这般咄咄逼人，那么多年的姐妹情，到底还有多少可供她挥霍的呢，一诺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一刻她恨不得上前抽她，可是她忍住了。

在白敬先面前，她终究是要顾虑白家几分的芑。

白敬先自然看得出一诺的隐忍，上前责备的看一眼白淑瑶，扶住轮椅笑道，“大哥你们先吃饭吧，东风那边我还是不放心。我先带淑瑶一起回去看看，改天再叫你们父女回家来吃团圆饭，今日就不打扰你们团聚了。”

白昊先点头。

两人临走时白昊先还不忘给了白淑瑶一个警告的眼神，白淑瑶闪躲了一下，再没与他对视猬。

*

日子过的很快，一诺推着身体已经恢复大半的白昊先到墓地里去看谷雨时易州下了这年的第一场雪。

父女俩的身影陷进一片白里，西郊墓园已经被昨夜的大雪覆盖，丛丛松树像裹了一层银装。

到谷雨墓前，一诺停了下来，白昊先从轮椅上站起身来，眉头慢慢拧了起来，第一次这么光明正大的来看她，还是跟女儿一起。

白昊先眼睛有些酸涩，抬手捏了捏眉心，他看着墓碑上那安静美好的容颜，他这一生双手沾满血腥和污秽，到这个年纪能有这般际遇，他已经谢天谢地了。

苍劲的大手向前，抚上墓碑上的照片，“谷雨，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一个这么好的女儿。”

手指一寸一寸的在照片上游走着，仿佛抚摸着爱人温软的脸庞，可照片上的女人却为一个夏苍峰耗尽了一生。

一诺垂眸，“如果当年妈妈爱的是爸爸，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冷风拂过，她碧色的羊绒围巾被吹到颈后，白昊先爱怜的把围巾给她围好，又抚了抚她被冻的有些白的脸，“傻孩子，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到我这年岁能有这么个好女儿，爸爸已经别无所求了！”

一诺牵住白敬先的大手，细细抚摸上面的纹路，“若妈妈爱您，一诺现在会过的很幸福，白珊姑姑和我爸或许也早早走在一起了，我们是一家人，妈妈还活着，您爱她甚于自己的生命！”

白昊先一笑，“现实总不如想象美好，诺诺现在也很幸福不是吗？你的人生有北辰也可算是完满了！”

一诺点点头，山风愈冷了起来，她缩缩脖子，“爸爸，要不您先回去吧，北辰等会儿才带念辰过来！”

今天一早说好了，叫顾北辰下班之后接顾念辰过来，他们一家一起来看看谷雨。

一诺想着白昊先该有话要单独与谷雨讲，所以便提前半小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