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离就淡定多了,坐在一边潇洒地一手支额观看着齐倾墨,这才是真实的她,温情相待这种事,永远不要想在她身上看到。
“啊……”叶月像是疯了一样尖叫起来,夹杂着哭声格外凄惨,挥着双手拍打着齐倾墨,摇着头泪水泛滥:“不是的,你骗我,你骗我,不是这样的!”
齐倾墨用力扣住叶月的双手,无情的话直扎入她的心脏:“是不是这样,你心里很清楚,要么,你现在接受事实,我会保你一命;要么,你冲出去找齐铭问个清楚,横死当场,我绝不再多说一句!”
说完齐倾墨狠狠扔开叶月,她没兴趣对一个一直搞不清状况的人多费口舌,救她一命不过是看在她跟自己前世身世一样凄惨的份上,如果叶月要执迷不悟,齐倾墨决不会多浪费一点点心思和时间在一个自找死路的人身上。
萧天离抬了一眼,齐倾墨双手缠着的白纱因为用力过大,早已被鲜血染红,还有血滴顺着指尖点点坠入尘埃,她的神色果然又如同死水不喜不悲,似乎眼前人的死活她毫不关心,漆黑如深潭的眸子里不知藏着怎样不堪回的过往,让她连想也不愿想起。今日在城郊外她的绝望与无助似乎只是自己的错觉,她坚强的外壳下到底埋藏着多少不能碰触的伤心事?
柳安之默默转过身,他不喜欢这样的齐倾墨,跟他摸过的那些死人一样,没有感情,没有温度,像是从地狱来的鬼魂,甚至没有灵魂。
起身拿过柳安之还放在桌上的纱布和药膏,萧天离一点点摊开齐倾墨血迹斑驳的双手,解开已让鲜血染红的白布,浇着清水给她冲洗,齐倾墨想收回手,萧天离眉头一皱低声一喝:“别动!”
他神色温柔专注,对着齐倾墨的手轻轻吹着气,提起自己的衣袍一点点擦干水渍,倒出小瓷瓶里的药膏均匀的抹开,那几道狰狞的疤也霎时变得可爱了,一边包着伤口一边头也不抬地说:“其实齐倾人知道你的存在,是她默许了齐铭来找的你,齐家现在唯一保住齐铭和齐倾人名声的方法就是杀了你,只有你彻底消失在这世上了,这件事才会慢慢消停。而且,齐倾人是当今太子未过门的妻子,这件事早晚会传太子耳中,我想不出齐倾人和齐铭有什么理由放过你这么个隐患。”
萧天离的眼神幽幽,像是浮在暗夜里的一块黑曜石,沉静睿智,绑好齐倾墨受伤的手,抬眼看着一脸慌乱的叶月时,他脸上浮现的笑容像是带着致命的魔力,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所以,她真的是在救你,只要你不找死,你就死不了。”
叶月渐渐冷静下来,但神色仍有些呆滞,麻木空洞的眼神在她泪迹斑斑的脸上,很是惹人怜惜,齐倾墨看着外面的月色,皎洁的月光十分空灵,万物像是浮在月亮里,她微微闭眼:“如果你想清楚了,今晚就走,我没义务一直帮你藏身。”
过了片刻,传来叶月略显柔弱却带着肯定的声音:“我不走,我要报复他们,你们费尽力气把我救回来,一定是有用处的,我可以帮你们。”
齐倾墨有些讶异地回过头,眼前的女子头松乱,但一双眼睛却比起刚才明亮很多,那种明亮没有人比齐倾墨更懂得,那是被仇恨点然的光芒,拥有焚烧一切的力量。
情到深处转无情,如果不是齐铭伤她太深,叶月这样本性软弱的人也不会爆出如此强烈的恨意。
“你想清楚了?”齐倾墨问。
“既然他对我无情,我何必对他有义?是他负我在先的,怨不得我,就算是为了我的孩子,我也不会放过他,不会放过齐倾人!”叶月突然像换了个人,语气坚决,后又转无奈:“我虽然不及齐小姐你聪明,但我也知道我一旦走出丰城,说不定就会被那个负心汉的人杀了,还不如跟着齐小姐。”
齐倾墨与萧天离对视了一眼,见他微微点头,齐倾墨才说:“叶月,我要你明白的是,你选的是一条最难走的路,比死还难。”
“死?死算什么,只要能让他们一无所有,身败名裂,死算得了什么?”叶月握紧拳头,咬牙切齿。
“好,我还要你明白的一件事是,我不会帮你报仇,我们最多算有着同样的目的,只是合作关系,如果我现你会危及到我,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你清楚吗?”齐倾墨可不会承诺帮叶月报仇之类的话,叶月对齐铭先前的感情如此之深,谁能保证她日后不会生出别的想法?
到时候,可就怪不得她狠心了。
“我明白。”叶月点头,她与齐倾墨相处时间不长,但不知为什么,对齐倾墨她有着自本能的害怕和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