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山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等渐渐有了潜意识的时候,先感觉到的就是疼。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先前手术的时候过于疼痛,所以,对现在的这股疼,他反而并没有觉得有多痛。反倒是觉得摇晃,让他那随之摇摆的脑袋被晃的有些不舒服。
努力的睁开眼,却觉得阳光异常刺眼,下意识的用右手遮挡……
张青山都这样了,向雪琴是怎么都不会回去的——反正是照顾伤员,到哪不是照顾?
所以,周宝玉和向雪琴一直跟在担架边,各用一只手,边帮忙抬着担架边聊天,可这边说话边走边抬,实在是太累人了,况且,连长都昏迷着,大家说话都刻意小声点,到后来,所有人都失去了聊天的兴趣,默默前行,气氛有些压抑。
“啊!青山,你醒了。”向雪琴低头前行,张青山睁眼的时候,她还真没现,可张青山一抬手,她就是想不现都难了,当下惊喜万分的问着:“快跟我说说,你哪儿不舒服?有没有感到恶心、想吐……”
她这一喊,很多人都围了过来,得!只好放下担架。
对于向雪琴的问题,张青山根本就没在意,稍稍适应了点阳光后才赫然现,已是黄昏。当下大惊的问道:“我睡了多久?”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笑了起来。连正在扭水壶盖子的周宝玉都笑了,赶紧给他喂水。
喝了点水,张青山才觉得好受了些,尤其是那股热燥的感觉被压下去时,好像沐浴春风般的舒坦。这下子,心情也好了,就有了打趣的心情:“我说,我不就是昏迷过去而已,你们这么笑是什么意思?”
“你还好意思说,你昏迷的时候可担心死大家了……下次你要再敢不打麻药就动手术,看我饶不饶得了你。”
张青山立马就明白了这话的意思:昏迷的时间有长短,短时间昏迷不要紧,可他要是昏迷时间长了,对身体极为不利,众人也就越担心——连长昏迷的时间太长,醒来后恐怕……
张青山笑着摇摇头,却猛地感觉到不对劲,一看,见向雪琴咬牙切齿样,又赶紧点头。那模样,惹的大家笑声更大了。
使劲坐了起来:恩!看来这动手术也不错,最少,力气恢复了。
拍了下担架,一揭盖在身上的薄被子……还没等他下担架,向雪琴就赶紧制止他:“你要做什么?”
“我……”
同样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向雪琴就肃穆的说:“你先前失血过多,现在要好好休息,绝不能逞强……”
“不是,我……”
向雪琴边给他盖被子边说:“好了,你就安心的躺着,有什么事,等你养好了伤再说。”
张青山是真急了,一把抓住向雪琴的手,急道:“你说的我都懂,可问题是,我现在憋的厉害啊!”
此话一出,众人先是集体一楞,随即就是哄堂大笑。向雪琴顿时面若桃花,羞愤欲滴之余,恶狠狠地瞪了张青山一眼,再轻捶了他一下,边转身向一旁走去边骂道:“流氓!”
说实话,作为护士,别说这个,有时候面对那些暂时不能动的重伤员,她们还亲自端着夜壶伺候过了。可张青山是她的恋人,这心思不一样,态度自然就不同了,最重要的是,张青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让她羞的面红耳赤。
人有三急,这怎么能说是流氓了?张青山也对向雪琴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可周围的战友确实不地道,居然一个个地只知道起哄看热闹,让张青山撇嘴之余,怒斥周围的战友:“你们还傻兮兮地笑个屁啊!没见老子是重伤员啊?快扶老子起来……这憋着,还真是难受。”
被几个战友扶着站起来,然后,见大家都看笑话似的不转身也不离开,张青山也来气了,干脆不出身,大咧咧地掏出那玩意儿,边放水边小声笑话着战友:“看到没?老子这东西大吧……”
小解完,张青山十分反对再睡担架,理由是自己伤的是一条腿,不是两条,那根木棍做拐杖就能走,还是把这担架留给更需要的同志。同志们当然要劝了……最后,还是小辣椒的性子犯了,一怒之下,让大家把张青山强行按到担架上。
如此,才继续前进。
要不说蛇无头不行!张青山昏迷的时候,大家都担忧着,气氛有些压抑,聊天的心情自然少了很多,就算是说话也都是小声交谈。现在,张青山醒了,看这家伙的状态,大家自然高兴,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大家的交谈声都大了很多。
很快,部队开始露营。
“我说你怎么这么多臭毛病?不让你抽烟,你还非抽不可了是吧?”向雪琴边说边放下手里的两个竹筒,一把抓向张青山手里夹着的烟,哪知,张青山赶紧猛吸了两口,将还剩下半截的烟扔向身后,同时给左边的周宝玉使了个眼色——那可是半截烟啊,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对于烟鬼来说,半截烟显得十分珍贵,就这么丢了实在可惜。
周宝玉笑着看了眼那半截烟落下的地方,对张青山眨巴眨巴眼,正要动身,哪知,向雪琴顺着张青山的目光就看向周宝玉,见这小鬼头这副机灵样,哪还不明白他的意思,顿时一指周宝玉,怒道:“肯定是你给他提供的烟。小鬼头,我告诉你,要再敢给他提供香烟,看我不打断你的手。哼!”
“嫂子,不是我。”
向雪琴无视小鬼头眼巴巴地可怜样,反倒是更为愤怒,起身就抓向小鬼头,嘴里大叫着:“你还敢狡辩?好啊!让我搜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