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易见他一副垂涎欲滴的神色,似乎再不举杯,口水都要滴出来了,不由大笑。举起粗瓷酒盅与他手中的玉杯碰了一下,道:“请!”
顾采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白玉般的脸色迅速起了一抹绯红,赞道:“好酒!天下美酒我喝了不少,兄台这等美酒我却从未尝过!”
杨易道:“既是好酒,那便多喝!”
顾采玉笑道:“那小弟就不客气了!”站起身来对旁边的酒楼伙计道:“小二,将你们的拿手好菜都来一份!”说着扔出一块碎银,“这是小爷的赏钱,做的好了,小爷还有重赏!”
店伙计接过碎银,千恩万谢的跑到后厨叫菜去了。
果然是有钱好办事,时间不长,店小二已经将几道大菜摆在了杨易面前。
顾采玉提起筷子将一块鱼肉夹到杨易碗里,笑道:“这白玉刀鱼乃是密州一绝,等闲地方吃不到如此正宗之物,中州虽好,也未必能吃到如此时鲜。”
杨易见他素手纤纤,手掌白嫩细软,指甲光洁如玉,手臂临近之时,带着一股隐隐体香。又见他眉若翠羽,眼含秋水,双耳晶莹欲透,果然是一个男装女子。
只是江湖中女子虽多,像她这般嘴馋的也不多见。
杨易大感有趣,也不点破,与她推杯换盏,喝的不亦乐乎。吃饱喝足之后,杨易银之中的三斤美酒已经点滴不剩。
顾采玉红晕满面,喝的舌头都大了,将一块银锭拍到酒桌之上,对杨易拱手道:“小弟不胜酒力,须得会后院歇息一会儿才行,少陪,少陪!”摇摇晃晃的走出酒桌,经过杨易身边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拉住杨易的衣袖之后,方才没有倒下。
就在顾采玉双手接触到杨易衣袖之后,杨易清清楚楚的看到她右手一抖,一个玉牌已经从袖子里滑到手中,瞬间便被塞到了酒桌旁边自己的搭袋里。
“哎呀,让兄台见笑了!酒后失礼,见笑见笑!”顾采玉拱手弯腰,摇摇晃晃的向酒楼下面走去,还未走几步,身子忽然停住,前方一道阴测测的声音响起,“臭丫头,我看你这次还能跑到哪里去!”
杨易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白袍青年男子站在了顾采玉面前,手中折扇,不住扇动。此人长相倒也不俗,相貌邪异而英俊,身材瘦高,风度翩然。此时看向顾采玉的眸子里却是充满了残忍与歹毒。
“啊呀!原来是阴风谷少主阴绝情阴公子!”
顾采玉满面堆欢,脆生生道:“不知阴兄找我有何要事?”
阴绝情伸出一只手,冷冷道:“拿来!”
顾采玉一脸莫名其妙的神色,“拿来?拿来什么?小弟实在不懂阴公子到底是什么意思。”说着身子一动,便要抢身下楼,但随即身子一颤,开始慢慢后退,一个白老妪从楼下一步步走了上来。
这老妪手持一根乌黑的藤杖,在酒楼楼梯上不住点动,“梆梆梆”声音中,老妪一步一咳嗽的走到酒楼之上,一双老眼看向顾采玉,温声道:“玉儿啊,你这又是何苦呢?顾兄英年早逝,家中只留你这一个女儿,你又何必将那东西死死攥住不放?若是因此丢了性命,老婆子于心何忍?你还是交出来罢。”
阴绝情出现之时,顾采玉倒还镇定,但这个老妪出现之后,顾采玉一身酒意立时不存,点漆般的双眸滴溜溜转了几个圈子,对老妪道:“啊,野姥姥您来的正好,还请您看在家父的份上为晚辈做主!”
她用手一指阴绝情,“家父临终之时,吩咐我将玲珑玉牌交由您和无云上人以及半月道长三人分管,但此人却在家父亡故之后,夜袭灵堂,想要将这玲珑玉牌独吞,打算偷偷取得武圣金玄感所遗留的宝藏,好称霸武林,独尊东南!”
她最后这句话声音说的大了一点,正给酒楼看热闹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闻言都是一愣,随即大哗。
一千多年前,武圣金玄感一把长刀横扫八荒六合,手下几无一合之将,除了有限的几个门派大佬之外,无人是他的对手。后来有传言此人与北方魔城血祖同归于尽,此后再无消息。
没想到现在竟然有他的宝藏面世,酒楼里三分之二都是走江湖的汉子,此时听到此事鲜有不动心之人,都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野姥姥将信将疑,她与顾采玉的父亲在早年间有过那么一段风流往事,他父亲临终之际,将玲珑玉牌托付给自己保管倒也未必不可能,况且顾采玉还把半月道人、无云上人的名字都说了出来,不是老一辈江湖中人,谁又能知道半月与无云两人的名号?谁又知道自己与他们三个乃是同门师兄妹?
疑云大起之下,连周遭酒客的喧闹声也给忽略了,咳嗽了几声,冷冷看向阴绝情,“还有这种事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