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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尚仁伸手拿了一个观察起来,只见这木盒约莫有四个纸盒子大小,方方正正刨得十分光滑。打开盖子,内里用凿子凿出了一个空槽,陈尚仁试了试,正好能并排放下三支卷烟,整个木盒装满大约在八十支左右。
放下木盒,就看到几个女流民往木盒盖子上刷鱼鳔胶,然后把一张同样写着“仙草”二字的青绿山水封皮贴在上面;木盒装满烟卷后,女流民们又用融化的蜂蜡在木盒的口子上涂了一圈,这才把盖子盖上。
整个木盒经过这么一打理,一下美轮美奂起来,让陈尚仁啧啧称奇,信心更加充足了。
没准儿这小子还真能把这么个普通物什卖出个天价去!
盘桓了一会儿,陈尚仁走到了正在指点女流民们做工的张氏身边问道,“世嫂,亦仙这段时间都没来这里?”
张氏叹了口气道,“不瞒陈伯,自打凡儿招了那帮子辽民,见天儿跟着他们在沙滩上折腾……打谷场这里他倒是隔三岔五来看看,俺家里他愣是半个多月没回过了。”
楚凡招了船上伙计和护卫队这事陈尚仁倒是知道,不过即便要折腾也该在船上折腾呀,怎么楚凡跑沙滩上折腾?
想到这里,陈尚仁决定去沙滩上看看。
告辞了张氏,陈尚仁出了门,嘎吱嘎吱踩着厚厚的积雪,缓步朝东北方向走去。
他现在总算有点心情欣赏这雪后美景了。
只见远山如玉,和灰蒙蒙的天际融为一体,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轮廓来;大地如同盖上了一条雪被,从山脚下一直延伸过来;稍近一点的树林,被大雪妆点的分外妖娆,那些光秃秃的树桠上,积满了白雪,让人不自觉的想起“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这联诗来;偶有一两株苍翠的松柏,也变成了一个个黑白相间的雪塔,北风拂过,那雪粉簌簌直落,煞是好看。
边走边看,陈尚仁一路来到了海边,翻过一道田坎,沙滩上的情景尽览无遗。
陈尚仁吃惊地睁大眼睛,直直地看向沙滩上那十个笔直挺拔的身影。
白茫茫的沙滩上,十个黝黑的背影格外显眼。个个赤*裸上身,蒸腾着水汽,远远地就能看到后背上虬结的肌肉;背影之间间隔一步之遥,背着双手在腰间,双腿微微张开,姿势竟是惊人的一致。
柱子站在队列的倒数第二个,悠长均匀的呼吸声没有一丝颤抖,天寒如此,他却似毫无感觉,只觉得心中一片火热。
这二十多天的际遇,让他感觉无比新奇。
行走坐卧都有了规矩,要说话得先举手,回答两位公子的话要声嘶力竭地喊出来;做错了事情现在再不打军棍了,而是罚做楚公子所说的那种“俯卧撑”,或是罚跑步,一趟就是四里地;两位公子各带四个人,演练那些奇奇怪怪的阵型对抗,输了的就得帮对方洗衣服,天寒地冻倒没什么,就是脸上实在挂不住;长矛就是练个突刺,腰刀也不过三招,挡隔、力劈、上撩,可这些招式每天上千次的反复演练,早已深入每个人的骨髓之中。
高强度的演练让他每天晚上都累得跟条死狗似的,躺在稻草铺就的地铺上就不想动弹,要不是楚公子不计成本,每日大鱼大肉的供养着,他们这些人只怕早练趴下了。
楚公子说过,平时多流汗,危急时刻才能少流血,是以柱子没有任何怨言——拿了这份钱粮,就得担负起保护公子保护商队的责任。更何况以两位公子的高贵身份,都能跟着自己这么低贱的人一块操练,尤其是这位武艺高强的刘公子,更是手把手教自己如何拿枪如何挥刀,人应该知恩图报!
想到这里,柱子不禁偷瞄了身边队尾的刘仲文一眼,他却不知道,刘仲文心里也是诸多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