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落到了西边的山头之下,落日的余烬把西边天空染得通红一片。
通往老鹰嘴的山道上,甲字小队的队员们坐在道旁的山石上,一个个目眦欲裂地看着楚凡和柱子小心翼翼地拔出自己战友胸口的箭矢;楚凡手快,趁着箭矢刚刚离肉,血还没有涌出来的时候,一下把满手的金疮药摁在了伤口上;柱子则配合着迅速把雪白的细麻布裹在了他的胸前。
赤*裸的上身上,这已经是处理的第三处伤口了,另外两处一个在肩头,一个在锁骨处。
这位队员已经是甲字小队受伤的第三名队员了,这还不算已经阵亡的两名。
下午阵战获得全胜后,楚凡他们便到了这条山道上,试图说降已经被揍得分不清东西南北的蹲山虎,可一到这儿,他们便为这极其险峻的地形倒抽了一口冷气。
其他地方不算,光是那道石梁就得要人命——一边贴着悬崖一边是万丈深渊不说,石梁的尽头便是一个高高的石台,土匪们只需蹲在石台上,便可任意攻击想要通过石梁的人,半点遮掩都没有!
石台上土匪们还用石块堆砌起了藏身的地方,根本不用露面便可以放箭,让进攻者想要从石梁的另一侧提供火力支持都不可能!
楚凡不敢贸然踏上石梁,只得喊话让蹲地虎投降,保证留他一条性命,可得到的回答是激射而来的一支羽箭和对方嚣张的挑衅:“甭以为你们打赢了就能占俺们山寨……有本事你倒是来试试?爷爷耗也耗光你们!”
不仅如此,这帮土匪还从石梁这一头头顶的山上往下扔石头。甲字小队的阵亡队员的其中一人便是一时不慎才殒命的。
同来的柱子当时就怒了,拍着胸脯保证甲字小队能拿下这段石梁——下午的战斗甲字小队作为预备队,从头到尾都在旁观,眼睁睁看着其他各小队收获战果。心里早就憋着一股劲儿了,更别说刚一上来便有兄弟死于非命,一个个红着眼要报仇呢。
楚凡琢磨了一会儿,让其他小队把半身甲匀了几件给甲字队后,同意让他们试一试。
具体怎么打楚凡就不插手了,全由柱子指挥。后者倒也布置的井井有条:队里枪法最好的三人被安排在了石梁这一头,提供不间断的火力支援,而最为身强体壮的两人组成了冲锋小组,身披双甲准备强行突破。
可由于对面石台上砌满了石块,铅子儿根本奈何不了,反倒是土匪们在石墙后面放箭射弩扔石头。打得劲头十足。
尝试了三波攻击,甲字队付出了一死三伤的代价,最远的只走到了石梁中间。
包扎好伤口后,红了眼的柱子披上双甲准备自己上,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点了一个队员后,那队员居然畏畏缩缩往后退。显然不愿意白白送死。
思想意志还是不够坚定呀,楚凡心中哀叹道,他看了一眼脸色阴沉地快要拧出水来的刘仲文,后者大概也觉察出了护卫队这个显而易见的命门,蹭的一下跳了起来道,“柱子,别喊了,俺俩去!”
楚凡赶紧一把拉住他。又冲过去制止了正挥拳暴打那名队员的柱子,指了指天空道,“天马上就要黑了,要冲要打等明天吧……撤!先撤下去!”
柱子这才停手,垂头丧气的抬着伤员慢慢往涧底撤。
下到涧底以后,刘仲文找到了楚凡,未语先叹,末了才摇了摇头道,“小蔫儿,你说的那种明知会死,也要拼着最后一口气拖住敌人,为同伴创造机会的军队,太难啦!”
楚凡看他如此沮丧,拍了拍他的肩头安慰他道,“黑牛,你也别灰心……咱们护卫队如今其他所有情况都具备了,唯独缺一样。”
“缺什么呢?”刘仲文立刻来了劲头,目光炯炯地盯着楚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