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再不理金泳太,扶着栏杆望着渐渐变小的旌义县城自言自语道,“目下最关键的,是这场军议……此战若胜,定能叫李倧那逆贼胆寒……到时咱们顺势而为,江华岛必能一鼓而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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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旌义县众流官往水山大宅赶去的时候,济州岛东北面明水洞附近的码头上,一艘广船正缓缓靠岸。
系好缆绳,放下踏板后,一位三十多岁,目光如鹰般锐利的中年人缓步上了岸,不用说他便是从椛岛来的李国助了,他身后跟着的,正是另一位家主杨天生。
来迎接他们的是明水洞其他三位家主——林三娃已经去水山大宅了——带着的六大家的小字辈们,都是在东印度公司和复辽军中有点面目的人物,一共有五十多位,将个小小的码头塞得满满的。
一番寒暄之后,众人簇拥着二人顺着青石板路,来到了李国助新建大宅的花厅中坐定。
挥退下人之后,花厅中一下安静了下来,大伙儿都知道,事关六大家未来命运的讨论马上就要开始了。
自从朝鲜即将征剿这事传开,六大家中众人早议论纷纷,可因为李、杨二人尚在椛岛,这事便一直没个定论——论资历,杨天生为;论实力,李国助为,他二人不在,谁敢贸然决定?
“我俩这次来,以后就不准备走啦!”李国助轻啜了一口清茶后,轻声道——声音虽小,却在人群中掀起了一阵波澜:他这话就是在表态了,要与楚凡共患难!
“地猛你个小王八蛋,出来!”李国助话音刚落,身边的杨天生把茶碗重重一放,厉声喝道。
人群中一位二十上下的年轻人煞白着脸站起身走到杨天生面前,低着头轻唤了一声,“爹!”
“跪下!”杨天生瞪着他喝道,见后者乖乖跪倒在地后须俱张地喝骂道,“你可知道做错了什么?……大敌当前不晓得好好****的舟,一天到晚嘴里嚼得都是什么蛆?……什么叫没事招惹朝鲜干嘛?什么叫这下完蛋了?什么叫不当炮灰?”
说到这里杨天生气不打一处来,猛地狠狠踹了这个叫杨地猛一脚,“逆子!你楚凡哥地蛟哥抬举你,让你当这个海雕号的船长,你就这么拆台?……你个忘恩负义的混账!你忘了你爹这条老命是谁救下的了?老子今天不揍死你!”
杨地猛不提防,被一脚踹翻在地,捂着脑袋直哼哼,“爹!别打啦!我错啦!再不敢啦!”
眼看杨天生气得三尸神暴跳,到处找东西还要揍杨地猛,李国助赶紧起身拉住了他,环视了一圈屋内众人,这才缓缓开口道,“看来我们是老啦,说话也没人听啦……信上我俩反复说了多少次,全力配合,全力配合!可偏偏还有人像这小子一样,嘀嘀咕咕说那些混账话!”
说到这里,他缓步在屋里踱了起来,一一瞪视那些小字辈们,“自打新姑爷来了椛岛以后,咱们得了多少好处?嗯?都忘了?……别的且不说,光是这明水洞周遭几千顷地,上哪儿找去?……有好处时伸手,没好处时缩头,天底下哪儿有这种道理,你们倒是说说?又想当****又想立牌坊?……我告诉你们!我李国助这儿就过不去!……一个个鼠目寸光!就真看不懂?这一仗打下来,咱们六大家在这济州岛就算生了根!……万世基业啊!万世基业懂不懂?都他娘给我上点心!”
随着他的咆哮声在屋里回荡,那些曾起了异心的小字辈们纷纷红了脸,露出了羞惭的表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