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州那边柱子已经被明确的告知,不得招募辽东流民了;而广鹿岛的尚可喜现在还在藏着掖着,送来的流民不是老弱就是妇孺,暂时也是指望不上的。
总不能招一帮朝鲜人吧?楚凡可不相信自己有什么主角光环,连语言都不通就能把小弟们收了。
铁料!人力!
两个现实问题犹如磨盘一般狠狠挤压着楚凡的脑袋,他不由得伸手揉了揉两边的太阳穴。
就在此时,房门开了,李国助、杨天生二人联袂而入。楚凡忙笑着站起身来招呼,心中却在打鼓。
这个节骨眼上,六大家要再出幺蛾子那可就麻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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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楚凡为铁料和人力费神的时候,旁边一个安静的小偏院中,宋献策、凌明与许知远相对而坐,中间小几上放着三盏茶,三人正品茗而谈。
“……此番朝鲜征剿,看似来势汹汹,实则不堪一击!”宋献策今天特意换了身八卦道袍,手执一柄拂尘,说话间拂尘一甩,越显得仙风道骨,“君不见柳氏私军,纵横济州数十年,凶强蛮横一至于斯,便是知远兄你,只怕也吃过其不少苦头吧?……然一遇我主,便如积雪之遇融阳,谈笑间灰飞烟灭!朝鲜之军虽众,其能强于柳氏乎?……由是观之,朝鲜大军之败,吾等可拭目以待之!”
说到这里,宋献策顿了顿,等凌明将自己的话翻译后,见许知远仍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他进一步下说辞道,“柳氏之灭,知远兄或许未见,然山*西群盗,却是兄亲眼所见……在我复辽军面前,山*西群盗可有丝毫还手之力?……力量如此悬殊,却是为何?无他,正是我主所言,非是一个时代的战争耳!……我复辽军所倚者,火器也;自弩炮而佛朗机炮而火铳,无一不是致远之利器;彼朝鲜人所倚者何也?长牌狼筅耳!非极近不能见功!一远一近,高下立现!……彼人再多又有何益处?”
他这话终于让许知远动容了,后者不由得沉思着点了点头。
“朝鲜精锐,不过数万,一役而没万余,足以使其举国上下胆寒不敢南顾!”宋献策满意地甩了甩拂尘笑道,“而战后济州之归属,吾其为知远兄忧之!”
看到许知远脸上浮现出惊讶与担忧的神色,宋献策知道他已入觳中,话声中更加自信,“我主仁慈,非止一次声明,此战乃自保耳,绝非觊觎济州土地……则未来济州谁属,便要看知远兄如何行止了……想必知远兄也已知晓,旌义众流官昨日已做保证,三月之内必将济州岛上汉奴尽数释放,胆敢阻扰者杀无赦!元行宫之修复,旌义亦愿出夫役千人相助……彼等如此踊跃,一心向我,战后论功必当居,则济州城之归属……”
说到这里,宋献策不住摇头,表露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许知远早被济州城这三个字撩得心驰神往,此刻听说旌义县那边想要抢功,哪还沉得住气,咬牙切齿道,“献策兄,抗击朝鲜,我耽罗旧臣责无旁贷!绝不袖手旁观!……解救汉奴一事,知远愿一力担之!汉拿山中人虽不多,千把人还是凑得出的,修复元行宫也算我们一份!”
宋献策心中大喜,脸上却露出为难的表情沉吟道,“知远兄如何识大体,山人必当在我主面前尽力周全……只是这解救汉奴一事,旌义团练营乃是经我复辽军操练过方才可用……知远兄这些手下,未免有些……”
许知远心中一惊——他听懂了宋献策没说出来的话,那就是他手下那些马匪,确实是一盘散沙,不经整顿简直没法用;不过若是让复辽军插手整顿的话,他又怕大权旁落。
权衡了好半晌,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毕竟重入济州城,再立耽罗国的诱惑实在太大——冲宋献策一拱手道,“知远不才,御下无能,斗胆请宋军师遣人如我各寨加以操练!”
听到这话,宋献策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昨天他向楚凡提出的,梳理汉拿山群匪一事,总算是水到渠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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