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笔洗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不过是乾隆年间民窑的东西,要是在国内,这么一个笔洗也就是在一万四五千块钱左右,老黄这里虽然标价两千八百英镑,也不算是多么高,这里毕竟是伦敦,不是国内。
杨靖笑了笑,把那件笔洗放在了博古架上,这才对老黄说道:“老黄啊,你说你六年前进的那批货赔钱了?”
虽然搞不清楚杨靖为什么问这个,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杨靖说道:“老黄,那批货其实你没有赔钱,相反,你还赚了不少。喏,就是我手里的这件东西,就足以让你赚三倍了。”
看着老黄一脸不相信的样子,杨靖也不以为忤,他继续说道:“老黄,恐怕你还没有看出来我手里的这个物件是什么吧?我现在就告诉你,如果我没有看走眼的话,我手里这块石头应该是一块有年头的端砚,只不过这块端砚被人故意的搞成了这个样子,所以你才没有看出来。”
听到杨靖这么说,老黄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说道:“小杨,你不会是在哄着我玩吧?就这么一块黑乎乎的破石头,竟然是一块端砚?”
杨靖点了点头,问道:“老黄,你这里有刻刀之类的工具吗?还有,你最好端盆清水过来,我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把这块端砚外面的东西去除下去,这样你就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不是一件宝贝了。”
老黄连忙跑到了二楼,不一会儿的功夫,他就提着一个工具袋走了下来。杨靖从工具袋中找出了一把刻刀,小心的在这块端砚的外面刻了两刀,现外面包裹的这一层东西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硬,就点了点头。
待到老黄端了一盆清水过来之后,杨靖就直接把那块端砚放在了水里,说道:“泡一会儿再剔除那些东西就要容易很多。你放心吧,砚台是不怕水泡的,只要不是泡在海水里,就算泡几十年都不会损伤砚台的。”
砚台放在水里之后,不一会儿那盆清水就开始变浑浊了,一直泡了二十多分钟之后,杨靖这才重新把砚台捞起来,结果那块砚台已经大不一样了。
杨靖又从工具袋中找出了硬毛刷,开始刷洗砚台,没多大功夫,砚台外面的那层包裹物就被硬毛刷刷干净了。
最终呈现在二人眼前的是一块大约有18厘米长,15厘米宽,4厘米厚的黝黑亮的砚台。
这块砚台很像是人的手掌,中间的砚堂部位是一个标准的圆圈,乍一看,很像是一轮黑色的太阳。
而砚台周边的砚额、砚岗、砚边等部位,都雕刻有极为精美的海波纹,甚至就连砚池部位,也有成片的海波纹。
所有的海波纹都围绕着正中间的砚堂部位,让这块砚台从正面看过去,就是一片大海包围着一轮巨大的旭日。
这种造型的砚台,在古砚中有一个名堂,就叫“海天旭日”,也叫“海波映日”。
老黄显然也是一个行中老手,一看这块砚台的模样,立刻就惊讶的说道:“这、这是一块海天旭日砚台啊......”
杨靖没有说话,而是翻过了砚台,果然,在砚台的背面有楷书铭文:“不方不圆,不雕不琢。略事磨砻,德修罔觉。如金在冶,如玉离璞。端州多才此超卓,晤言一室君子乐。”下署“甸铭”二楷字。(PS:这个铭文原本是余甸在“洞天一品端砚”那块砚台上的铭文,这里借用过来,勿究。)
老黄一看这片铭文,眼睛立刻瞪直了,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这竟然是余甸款的端砚?我的老天......”
杨靖笑眯眯的没有说话,但心中却是无比的畅快,身体仿佛是从里到外被清洗了一遍。
外公说得好,一切随心。
杨靖总算是明白了这句话中的一些含义。
有些事,有所为有所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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