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百鬼哭喝,不一样的声音。这一次的百鬼哭喝带来的不是癫狂,是宁静,内心的宁静。处在最正中却仍残存着理智的丑一默默安静了下来。
一边癫狂一边宁静。泼墨天幕愈的暗沉,每一个站在其中的术士都脸色白,咬紧牙关,这是一场无声的对抗,一旦为另一边的百鬼哭喝声所影响,那一边就是输家。
但是,没有人想要做输家。数十个阴阳术士今日若是擒不住她,以后还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越来越多的鬼魅从幽暗的地底被召唤出来,而从天而降的鬼魅亦是源源不断。
时而清醒时而癫狂,两种极端的情绪左右着被影响到的每一个人。
这时候,突然有人轻“咦”了一声:“这个人怎么进来的?”
泼墨天幕深处多了一个人,一个神情恍惚,青丝染雪的男子,他双目迷茫的看着周围,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了。
“你是何人?”那人忍不住了,手里动作微微一滞,“你想做什么?”这个人莫不是想混进来黑吃黑吧,趁着他们两败俱伤,偷袭得手?
就是现在了,那人手里动作微滞的瞬间,一道丈高的巨大莲台的虚影出现在正中少女的身后,莲台舒展却又迅速合拢,虽是虚影,但站在正中的少女却似是被包裹在巨大莲台之中一般。
泼墨的天幕下,一道亮白的闪电划过,仿佛要将这一片乌漆漆的天幕撕裂一般,闪电四散开来,在幽暗中恍若点点星光,争先恐后绵绵落下。星点洒落而下,天幕之外亦有波及。
这一切无声、奇异而瑰丽。
雷电化星,星落如雨。这一刻说起来需大费无数周章,但实则不过转瞬之间,地上大小不等的深坑已经足以见得这奇异瑰丽的背后隐藏的是何等的危险。
从地底而来哭喝的鬼魅也在这瑰丽中化为灰烬,瞬间巨大的反噬之下,那围住他们的术士早已吐出了一口心头血,昏了过去,生死不知。
丑一颤着双唇,看着这泼墨的天幕渐渐散去,天地间复又一片晴好,仿佛什么都未生过一般。
“这……这是什么呀?”刚才那个叫人害怕生寒的叫百鬼哭喝,这个又是什么?如此盛大、奇异、瑰丽却又危险。
这个问题是出自本能的问,话一出口,丑一就知道自己冒昧了:这是人家的看家本事,问确实不妥。
“没事了。”单膝跪地的女孩子咳了两声,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迹,脸色苍白却又若无其事的站了起来,“这一次多谢你了。丑一,你回去同老太爷说一声,在长安这些日子多谢他了,但是我要走了,若是有机会再回长安的话,定会前来求见老太爷的。这里的事情,要麻烦老太爷来处理了。”
一场阴阳术士的交手之下,活着的有三个人。他丑一,方才动手的少女,还有就是站在那里依旧神色茫然的裴宗之。
她的脸色白的有些惊人,丑一终于忍不住了,问道:“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