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却笑了,点头:“就是这个。”
闻言,坐在墙头上的黄石先生神色讪讪:“这种事……好似还真是一件好事啊!”
“这个……你倒是比我厉害,我做不来。”裴宗之看着她,神情茫然中似乎带了几分惊叹。他会算卦,也问前程凶吉,更推衍过百年国祚,但不论前程如何,有些忙,他或许愿意帮。但这个帮是有前提的,似这种改卦己身反噬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也从未想过去做。
他以为她这种人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却未料到有朝一日,会见她因改卦而反噬。
“咳咳!”女孩子咳了两声,捂住唇鼻,黄石先生的位置能清楚的看到她掌心里的嫣红,“没想到……情况比我想的要严重的多。真是有点难受啊!”
裴宗之默然的看了她片刻之后,从袖中取出一瓶药递了过去:“内服的。”
“多谢。”女孩子倒也不客气,飞快的接了过去,而后还问他,“吃几颗?”
“我也不知道。”他想了想道,“但师尊说是灵丹妙药,你便多吃几颗吧!”
不知道?女孩子拿着药瓶的手一滞,墙头上的黄石先生适时的嚷着阻止,“喂喂喂,药不能乱吃啊!”
女孩子伸手倒了一颗黑不溜秋的药丸,莹白的掌心中一颗黑乎乎的药丸,黑白分明,甚是好看,她看了片刻,低头舔了舔:“甜的?这不会是糖丸吧?”
不过糖丸这种东西对于裴宗之来说,恐怕确实比一大部分的灵丹妙药要管用的多吧!少女心道。
“你的灵丹妙药,还给你吧!”思及此,卫瑶卿把手中的药瓶推还给了他。
他却没有接,复又推了回来:“师尊做的药,外头裹了一层糖衣,是药,没有给错。”
这种……做法?女孩子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却随即了然:“好像也不错。”
一个乱给药,一个乱吃药。黄石先生在墙头看的胆战心惊,不过好在最后没有出什么大事来,也没有什么女孩子吃完七窍流血暴毙的事情生。
乱吃药没吃死人就不错了,黄石先生伸着脖子问她:“喂,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感觉。”女孩子倒空了一瓶药,将药瓶还给裴宗之,抬了抬手,“好了,我就歇一会儿,这伤……我还是得自己来,我先走了。”
女孩子转身离开的背影十分潇洒。
黄石先生嘀咕着“乱吃药吃死人”什么的,看着裴宗之站在原地一动未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罢了,这个怪人一向都这样,估摸着在想事情吧!沉思了一会儿,再抬头:“裴宗之,把我放下来……”
然而。,此时不大的天师道前早已空空如也,裴宗之也早不见了踪影。
黄石先生登时怒骂:“天煞的裴宗之,你放老子下来啊!”人到急时,哪还记得所谓的“名士风范”,张口就来。
这一句声音不低,以至于似乎还隐约听到回园里未走尽的人群,有人在问是谁在说话云云的。
“天杀的裴宗之……”黄石先生连忙压低了声音,小声咒骂,他坐在墙头瑟瑟抖,也不知道那裴宗之什么时候回来。
……
“天杀的裴宗之……”夜半正要入梦的少女从床上滚了下来,捂着肚子直打滚:“好像真……吃错药了……”
四肢惧热,内力好似有火在翻腾,鼻间好似有两股暖流流了下来。
卫瑶卿疼的打滚的间隙还不忘伸手摸了一把鼻间,在摸到鼻间的黏腻和嫣红时,脸更白了几分:一半是反噬的内伤,还有一半是吓的。
疼痛夹杂着体内乱窜的热流,等滚到将将毫无意识的时候,有人从窗口翻了进来,走过来,看了她片刻,伸手将她捞了起来,带了出去。
再次醒来是被冷醒的,动了动,“哗啦”的水声响起。
冰凉的湖水让她打了个寒颤,许是因为这动作,她才察觉到腰间一紧,而后周围景象向下跑去。
抬头,却见周围湖面平静如洗,她的腰上系了条绳子,绳子的顶端系在竹竿上,而手持竹竿,站在不远处的凉亭上“垂钓”的不是裴宗之还有哪个?
一旁的容老先生还在笑着指指点点:“诺,如此……不就好了么?你瞧,她精神都好了不少。此等药物虽说不错……但她是女子,体阴,恐一时承受不了,热与凉,本就如同一阴一阳,一天一地一般,此消彼涨。平衡嘛……此乃天道,天道平衡,万事皆是这个理。”
一旁钓着她晃着竹竿的裴宗之蹙了蹙眉:“她毕竟是女子,九月湖水寒凉,如此浸入九月湖水,会不会不妥?”
“不妥?于什么不妥?于生养么?”容易老先生说道。
裴宗之似乎想反驳什么,但还是没说,只道:“总是于身体不妥。”
容易老先生却摇了摇头:“放心,老夫心中有数,更何况这丫头的内家功夫练得不错,又有那药助体,应当没什么事……”
“没什么事……”这话还未说完,钓在垂杆上的女子便自伸手扯断了绳子,朝这边踏水而来。
“你们钓的有趣,还评头品足,可考虑过我的感受?”
容易老先生“哈哈哈”的干笑了几声,这才道:“卫天师莫慌,你先时受了反噬之事我已知晓了,总是为天下苍生,没想到卫天师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怀济苍生之壮举,委实叫老夫感动。这一次,说什么老夫也要助你一回。”
“就是这么个感动法?”女孩子咬着牙关问了出来,一旁的裴宗之适时的扔下一件黑斗篷,看向一旁的容易老先生。
容易老先生才又道:“这裴先生虽然出自实际寺,但这用药一道上,却远不如老夫,老夫便出手提点提点,好在卫天师如今已无大碍了,卫天师,你如今且试试,是不是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