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庭看向眼前走出来的女孩子迎了上去:“怎么样了?”虽然裴宗之向他保证一定没有问题,但他还是忍不住想问。
卫瑶卿嗯了一声:“好了。”顿了顿又问他道,“他们的事情你能安排好吧!”这是第三次问了。
裴行庭点头,松了口气的同时,向她保证:“放心,此事老夫知晓轻重的。”这件事的重要性他清楚得很,自然不会掉以轻心。
得了他这句保证,卫瑶卿这才笑了笑,没有再问。
裴行庭却一时想象全开,以为她是觉得自己太过谨慎,又想到她与安乐公主的关系,忍不住解释道:“你那日之后没有再见过殿下,所以有很多事情不知道。”
卫瑶卿道:“其实听说过一些。”
“殿下手段果决,恩仇分明……”前两句是夸后面就不是了,“你知道皇后娘娘现在在哪里么?”裴行庭问她。这些日子不管君臣还是皇城内外都很忙,殿下忙到不曾在臣下面前提过一句皇后娘娘,但他却知晓了皇后娘娘如今的住处不由更是心惊。
他开口问,自然也不是真的要卫瑶卿回答,而是想要说出某些事情。
“皇陵边盖了一间茅草屋,殿下将皇后娘娘送了过去,说要全了皇后娘娘为陛下守陵的情义,还派了不少人守在茅屋边上,说是保护娘娘。”裴行庭道,“娘娘固然有错,但殿下做事做的太绝了。”这就是软禁,殿下看似仁慈,却不是真的仁慈。
这些时日殿下看似仁慈的一系列举措背后却另有深意,明宗帝懦弱有些时候却又真的仁慈过,而殿下的仁慈让他觉得仿佛披了一层皮,她做的所有事情都为她渡上了一层仁慈的皮,而后用这样披着皮的仁慈来给大家看,你们看我是个仁慈的人,等所有人都觉得她是仁慈的,她也会自己觉得自己是真的仁慈,沉迷其中不可自拔。若有人反对呢?裴行庭不知道她会做什么,但是很多事情未雨绸缪总是好的,等事情真的生,伤痕累累的大楚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卫瑶卿嗯了一声,点了点头,没有反驳。有些事情裴行庭不知道,或许不仅仅是因为皇后娘娘那日的表现,更是因为皇后娘娘知道了什么。
玉玺也好、圣旨也罢,在她看来是死物,不过锦上添花之用,其实并不需要太过在意,但在安乐看来却恰恰相反。她在意这两件东西,觉得这两件东西能证明她的名正言顺,仿佛大家都认为她名正言顺了,这两件东西就真的是明宗帝给她的一般。就能心安,坐稳这个位子。如果有人知道什么或者不这么认为,皇后娘娘就是一个例子。
所以,她会觉得即使安乐有心更希望成为她这样的人,也很难当真如她一样。安乐与她就像两颗圆圆的珠子,安乐向她努力靠拢,一碰却又走向不同的方向。一个再怎么学,一个再怎么教,骨子里终究是两种人,即使有心向彼此靠拢,最后的看法选择依然不同。
皇后娘娘尚且如此,那么别人呢?这更证明在安乐身边做事知道的太多没有什么好处,所以玉玺真假、圣旨真假她都没有问过安乐一次。
裴行庭为人老练而谨慎,虽然其中一些内情不清楚,但却不妨碍他的判断。他认为一个没有牵制的安乐是很危险的,所以亲手造出了一个牵制。
这个判断与她所想不谋而合,所以她会相助裴行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