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的肚子不但隆起,还已经相当明显,照这个形状,应该是在船行大洋之半的时候就珠胎暗结,甚至是在美国的时候就“种”上了。
关卓凡对自己的播种能力暗暗吃惊,这简直是“报复性反弹”嘛。
无论如何,是天大的喜事。
脑子中转着无数念头,脚下却没有停住,快步走到佳人的面前,一只手搀住杨婉儿,一只手扶起扈晴晴。
内室之外,扈晴晴一向最是恬然淡定的,但此时和婉儿一样,星眸含泪,露水已经打湿了如花笑靥。
关卓凡在她面庞上轻轻一吻,扈晴晴浑身猛地一颤。然后关卓凡转头在婉儿面上也是轻轻一吻,婉儿的反应倒没有姐姐那么大,但也是面红如霞了。
跪在两位姨太太太后面的家人个个看得目瞪口呆。
关卓凡微笑着说道:“都起来吧。”然后一手携了扈晴晴,一手扶着婉儿,拾阶而上,穿堂过室。
自有丫鬟赶紧从另一边将婉儿搀住了。
进得正厢房,先传了热水,给贝子好好泡一个澡。
扈晴晴去厨房亲自整治菜肴;婉儿挺着肚子,指挥家人,将贝子的行李箱笼搬抬到应该去的地方。这一次关卓凡的行李倒是不多,因为大部分从美国带回来的东西,在长崎的时候,就已装船赴上海了。
屋子里雾气袅袅,关卓凡的思绪也飘飘荡荡。
婉儿怀孕,当然是好事,可婚礼怎么办呢?
放到二十一世纪,“奉子成婚”不是什么问题;可现在是十九世纪,婚礼上新娘挺着一个大肚子。是绝对不可想象的事情。
自己可是答应过给婉儿“一个体面的婚礼”的。
唉,自己“偸步成功”,倒委屈了婉儿!
怎么样才能两全其美呢?
洗完了澡,通体舒爽,换上干净暖和的便袍。和扈晴晴、婉儿两个,就在正厢房外面的小厅吃饭。
扈晴晴的手艺不消说了;还有,这是真正的夫妻团聚,完全可以脱略行迹,言笑不禁。不像在北京的贝子府,不论家人们怎么“心知肚明”。出了内室,总要和白氏、明氏保持一个最基本的“嫂子、小叔子”的格局。
因此这是一年多以来最放松、最舒心的时刻了。
边吃饭,扈晴晴边絮絮地说起,婉儿的“产检”,都是租界里的圣约翰医院,派了最好的医生上门来做。胎儿非常健康,老爷你可以很放心。
婉儿微低着头,已经丰满起来的脸庞上,是掩饰不住的甜蜜的笑意。
唉,这就是日子啊,美好的日子。
吃完了饭,天已经黑得透了。孕妇容易疲劳。婉儿下午的时候,情绪波动,过于兴奋,所以就有点撑不住的意思。
关卓凡和扈晴晴两个,送婉儿进了她自个的房间,扶着她在床边坐下,然后扈晴晴一边抿嘴笑着,一边先出了房间,顺手带好了房门。
关卓凡替婉儿除了鞋子,又脱了外衣。扶着她躺了下来,然后拉过被子,严严实实地盖好了。
他坐在床边,两只手都在被子里,一只手握着婉儿的手。一只手在婉儿隆起的腹部轻轻抚摸着,感慨万千。
说了许多话,最后一句是:“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一个最体面的婚礼。”
在婉儿那儿是柔声细语,回到扈晴晴这儿,可就是“狂风暴雨”了。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何况这一别还着实“不小”。男旷女怨,关卓凡固然饥渴,扈晴晴也是情热。美厨娘还另存了一份心思,不论关卓凡“留洋归来”如何花样翻新,她都婉转迎合,甚至有一两分“主动”了!
于是鱼水合欢,浪起波翻。饶是关卓凡也算马上好汉,几个回合过后,下得马来,固然酣畅淋漓,可也有一点点“腿软”了。
心中微觉奇怪:我们家晴晴,这是“进阶”了吗?
"jao"渐息,开始呢喃私语。扈晴晴含羞带笑,把她的那份小心思说了出来:“婉儿这个丫头,倒是跑到我的前头去了。早知道是这样,我就跟了你去美国。老爷,你在上海的日子,晚上就都在我的房间吧,反正婉儿现下也不可以侍候你……”
声音愈来愈低,几不可闻。
原来如此,看来我的任务很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