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陈易炫追出来,陈易炫嘴里骂骂咧咧,毕竟看到钱山手里还拿着一条铁管。钱山他估计看到我们是两个人,所以才没有对我们下毒手。他跑出来之后,铁管扔到一边,整个人兔子般仓惶地蹿进左侧的杉树林。
钱山这么一跑,说明他有鬼,我们哪能那么轻易放过他,对他是穷追不舍。从食宫餐馆吃得饱饱的,正愁没地方泄,浑身是劲的我和陈易炫追起钱山就好像大灰狼追着小白兔,他往哪里蹿,我们往哪里追,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在杉树林内兜兜转转跑了二十多分钟,一个陡坡那儿,满山坡的荒草。我们追到这边,只看到钱山钻进草丛,人被茫茫野草给吞了。陈易炫兴致勃勃,二话不说冲进了草丛。我跟在后边,不由得赞赏陈易炫,年轻人就是有活力。
当然,我也年轻,进入草丛内,我们只能靠自觉慢慢地在里边摸索。我们也不敢大意,从手持铁管的钱山便能看出来,他可不是善茬。草地上的茅草都快比人高了,走在里边,自然担心钱山会给我们制造埋伏。
我和陈易炫一前一后,互相掩护,慢慢地找着躲进野草丛内的钱山。走了一段,前面传来钱山的一声惨叫,这一声惨叫响彻云霄,把在林中休息的鸟儿都给惊飞了。跟着,钱山又是惨叫两声,之后再也没有听到他的声音。我和陈易炫看向钱山惨叫的方向。
“这家伙不会踩到野猪夹子了吧?”陈易炫说完噌噌噌地越过野草冲向钱山惨叫的地方。我稳妥地跟在陈易炫的身后,从钱山的惨叫声分析,叫声凄厉,充满了恐惧,也不知道他遇到了什么?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被我们追着,本该尽量不出声,别引起我们的注意。在逃亡的时候,如此惨叫,可能还真不是踩到野猪夹子那么简单。
荒山野岭,也不知道林中藏着什么。我靠过去的时候,陈易炫突然惨叫一声,他的惨叫声没有钱山那么凄凉,有种见到鬼的惊吓感。我怕陈易炫有危险,快步过来,只看到陈易炫蹲在前面一动不动。我走过来的时候,月光下,一片血糊。
钱山的尸体躺在一堆被压低的野草上面,尸体四分五裂,右手和左脚被甩开,左手不见了。右脚被咬断、撕裂,白骨森森,血肉模糊。他的脖子被咬开一个缺口,血如泉涌,汩汩流淌。
他的肚腹更是恶心,肚皮被撕咬开来,内脏全部滑了出来,一大坨淌在尸体左侧,心不心,肝不肝,全部搅在一块,月色照映着,亮油油的着血光。
“死了,钱山他死了。”陈易炫看着钱山的尸体瑟瑟抖,“那头怪物,它就在附近,它把钱山给咬死了。龟爷,你说那头怪物它走了没有?”
从钱山悲惨的死状可以看出,正是那头我们所追捕的怪物所为,从撕咬的痕迹,尸体上的抓痕,还有掉落在尸体边上的黑色毛都能看出来。
“它可能就在附近,咱们小心点,别给它盯上。”我提醒着陈易炫。
陈易炫从草地内掏出一根枯树枝,他用树枝弄了弄钱山尸体那裂开的肚皮,他把肚皮上的脏器挑开的时候,尸体肚皮内突然出嘭的一声响。陈易炫好像戳到死者藏在腹部内的膀胱,膀胱被戳爆。它包着的那泡尿飞射出来,足足溅射了一米多远,像是水管爆掉一下。
我看到尿水飞溅,急忙跳开。陈易炫蹲在尸体跟前,他可没有那么好运,完全没法躲,膀胱中爆射出来的尿渍弄得他一脸全是。
陈易炫的表情像是吃了大便一样,他扔掉手里的树枝,缓缓站起来苦着脸看向我。
我看到他一脸的尿液,哭笑不得。
“龟爷,你说我这是咋了?倒了八辈子血霉。”陈易炫说话的时候,洒在嘴巴四周的尿汁滴在他嘴巴内,他呸呸呸地吐个不停。
我想回应陈易炫,草丛内突然蹿出来一条黑影,黑影猛然将苦不堪言的陈易炫给撂倒。陈易炫惨叫一声,左脚被黑影给咬住了。我看到黑影,冲上来想拉住陈易炫。黑影出呜呜的响声,他拖着陈易炫的脚,身子一转,朝前面的草丛冲了进去。
黑影速度很快,陈易炫哇哇惨叫,根本来不及回应。他被黑影给拖进草丛之后,我追着他的惨叫声一路跑着想搭救他。然而,几分钟之后,陈易炫没有再出声音。
我慌了,在草丛内寻着黑影拖拽陈易炫的痕迹,快步追着,痕迹越来越少,加上没有陈易炫的声音。
我一下子失去了方向,汗流浃背地站着,天昏地暗,人几乎就要窒息了。
“陈大少爷……”我喊了几声。
前面的草丛突然晃动一下,我冲过去,看到草丛前面是一个陡坡,陡坡很高,也很直,宛如悬崖峭壁,下面全是茅草。我看到陡坡前端流着一滩血,在附近的茅草上也找到不少的血迹。
我低头看了一眼陡坡下面,陈易炫这小子不会摔下去了吧?我想着的时候,张嘴朝陡坡下喊了两声,陡坡下的荒草被风吹动,出沙沙沙的响声。
我在陡坡上徘徊着,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直接爬下那么笔直的陡坡,这是不可能的,只有被摔的份。想要下去,只能从附近找一下小路。
我转身想从陡坡右侧的那片野草中寻找小路的时候,身后的草丛内突然晃动起来,越晃越厉害,出沙沙沙的声音。一条黑色的身影在里边轻轻地挪动着,眼看就要来到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