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红袖面如死灰,唇色青白,正畏畏缩缩半裸靠在墙角!
从一开始沈沐对她的拳脚相加,到后来的危言恐吓,再到此时对小喜的毫不留情面,红袖直觉今日凶多吉少。
加上赵粉若有其事的控诉,她清楚自己败局已定。与其苦苦挣扎,不如少受些皮肉苦,她闭上眼,听着小喜疼得满地找牙的吼叫声,整个人如置冰窟,灰心失望。
可当身上一暖时,她差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她一抬眼,怎么也没想到此时此刻,还有人会对自己伸出援手,而这个“好心人”竟然是自己满心厌恶的大小姐。
这位大小姐一如往常,目光淡然清冷,可这次她的眸子里分明还带了些怜悯和可惜。
她心中五味杂陈,犹豫间还是裹紧了那绒毯,语带感恩,小心翼翼:
“多谢大小姐!”遮羞布终于来了,虽然意义不大,可对她来说多少还是有些雪中送炭的意味。
姚黄也是同样不解,轻声问道:“姑娘,这红袖不知廉耻,您倒是好心……”
是啊!
红袖也觉得奇怪!
按道理这桩事叫大小姐在贵客面前丢了面子,她应该跟沈沐一样,恨不得自己与小喜赶紧从这世间消失才是,如何还会来关怀自己呢?
不自觉地,红袖便将身子往前靠了靠,想听听大小姐的想法。
“要不然呢!”
沈默云故意忽略了红袖探究的视线,压低了声音作势与姚黄耳语起来。
“那小喜嘴贱没脑,终究是拖累了这红袖!这事,只怕闹到最后,吃大亏的只有这红袖呢!”
沈默云重重叹了口气。“这事我看得分明,眼瞧着这花样年华,如花似玉的姑娘将成牺牲品,就此陨落,到底是可惜了。我既帮不了她别的,此刻这毯子便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吧?”
饶是姚黄聪慧,此刻也有些怔愣,倒是顺其自然接茬问到:“奴婢愚钝,还请姑娘明示。”
沈默云扭头看了眼红袖。后者心中正波涛骇浪,此刻感应到视线,赶紧埋下了头,一脸的楚楚可怜。
“傻丫头,这事本也不是大事!男欢女爱这种事,撑死了挨几板子,卖出去,等我爹气消了也就过去了。毕竟我爹也要颜面不是?”
当然,她这话明显是将结果轻描淡写了。红袖的身子冷然一颤,显然是都听进去了!
这就好!
“可证据确凿的情况下,那小喜偏还不要命,态度强硬不说,还扯出了什么永乐伯,威胁我爹,还想要将赵粉灭口,这样一来,我爹这口气怎么咽的下?
原本可以大事化小的事,为了不输于永乐伯,为了出这口气,只怕我爹也不会善罢甘休了。
那小喜死不足惜,可红袖呢?到底是被连累了。
哎,死不可怕,最怕的是生不如死啊!我爹这人你还不知道吗?小喜既然是那什么永乐伯的干儿子,我爹到时候自然不敢做得太难看,那他这口气,十有八九都要泄到红袖身上。
还有一种结果更可怕,若是那永乐伯真的为小喜出头,万一我爹改主意要给那永乐伯面子,那这事背黑锅的便只有红袖了。
到时候,这事多半就演变成了红袖私下诱惑小喜,设计将小喜引来书房,叫小喜把持不住,一时冲动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
那父亲为了给众仆竖威,更为了出气,之前威胁红袖的什么暗窑青楼,只怕要一语成谶。可怜这红袖……”
这番话九分真,一分假!七分夸大,三分事实!足够叫红袖心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