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ong>沈默云猜得不错。
这全新的一日天气相当恶劣。
昨日还晴空万里的天空此刻似被蒙上了一层黑幕,乌云暗涌,遮天蔽日,狂风怒吼,似乎随时随地便将有场大风暴来袭。
按理,这样的天气是绝对不适合突围的,可她有预感,王慈就是要这么一天,想要趁乱浑水摸鱼。那厮从不按常理出牌,殊不知这一次他又有何仰仗和手段。
沈灵本已心焦,一见这天色更是焦躁地坐立难安,几乎是天一亮便窜去寻了吴筱玉。
沈默云尽量放缓了呼吸,从枕头下拿了那竹管坐到了妆台前。昨晚,为了尽量降低这竹管的存在感,她偷偷背着沈灵拿烛火烫断了一缕丝,随后细细层层将墨裹住了竹管的青色。
里边的信号弹则被她正好卡在管中,只需手指进入一推便能落下。
这会儿,她顺了一头青丝,拿梳篦刮出了一边墨后,用尾包裹竹管细细卷上,卷至一半又拧了一髻,拿了一只珍珠篦子紧紧扣住。仔细拿铜镜一瞧,果然不见半点马脚。
王慈不曾亏待她,即便笔墨不供,簪钗没收,不过服饰脂粉头油珠花等无法构成威胁之物倒是毫不短缺。
她将剩下的青丝又挽一髻,全部盘去了后脑,干净利落。然后将整头加固后又顺手摆了点装饰上去便算了事。
而那施定忠磨成的竹制利器,她最后还是选择绑去了襦裙裤腿里边。
准备就绪后,她便站去门口。
天色越来越沉,分明就是山雨欲来之意。
而此刻,施定忠提了个小酒壶,带着微醺酒气,迈着优雅的公子步正从院外回来。小院里的看守都把他当了个半疯子,只瞥了他一眼便不再搭理。
他冲着沈默云挑眉眨眼,示意任务已完成。
沈默云终于大舒了一口气。
施定忠相比沈默云,自由度要稍微大一些。他只要不出庄子,不惹是生非,按着王慈之意是不用理睬。
沈默云也是暗叹,或许这就是背靠大树的好处。即便王慈真能上位,他依旧需要那些盘根错节的世家大族的扶持,此刻他绑人已不地道,若再苛责了对方,将来便很难收服对方人心了。
所以施定忠即便被扣,却毫无人质之态。
天色越暗沉,沈默云猜想不错,巳时,王慈来了。大戏终将上演。
而同时,整个庄子似乎动静也稍微大了,听着热闹,该是来了不少人。
王慈面上挂了两只青黑色的眼袋,胡渣也生出了半边脸,明显这两日并未休息好。可即便如此,他眼里那兴奋和激动的光采却是挡也挡不住。
“云儿,我来接你了!很快,我们便守得云开见明月了!高兴吗?”
他不由分说上来抱住了她。
沈默云想要挣扎却根本无力推开,后见他只是简单求慰藉,并未有进一步动作或半点**,因着害怕激怒他,便只能随了他去。
“云儿,成败在此一举!今日,时候到了!我已为你备了万全之策!你放心,纵有千刀万箭,也伤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