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云不禁感叹,施定忠的演技还真是不赖。
“老子腿都麻了,松松筋骨先!”施定忠围着前后的几辆马车走了一遍,最后靠到了沈默云所在的大箱子上伸了个懒腰。
“这雨还真就下没完了!也不知何时能停。若不是要赶路,这雨天配美酒,着实人生一大快事啊!”他满脸郁闷作势看着始终乌云滚滚,大雨滂沱的天色,出声声感慨。
他背手时不经意间将手指轻敲了木箱,跟箱内的沈默云打了个手势。
侍卫们瞥了施定忠一眼,目光却同时停留在了他的酒壶上,不约而同吞了吞口水。
这晚春气温虽不低,可这疾风骤雨叫他们一个个都浑身湿透,苦不堪言。胡人的服饰又尤为宽敞,此刻凄风冷雨再迎面一吹,那冷风便直往襟口里钻,真叫一个透心凉。
即便他们身强力壮,也都忍不住抱着手臂瑟瑟着抖。
此刻若是有那么一口美酒来驱寒,那真是极好的,说不定连腹泻也能止了呢!
几个侍卫对视了一眼,顿生了些许想法,他们刚要开口却见施定忠突然一下从靠着的木箱上一跳而起,连他几个也吓了一跳。
施定忠指着木箱,侍卫几个围了上来,便听闻沈默云的声音正传出来。
这位他们未来的主母低低又略带尴尬地表示:她腹痛不已,急要如厕。
侍卫几个犯了难,跑去请示颜将军……
事实上,此刻车队里的所有人,除了沈默云与施定忠,全都有了恶心腹泻乏力之症。
这一切,自然还得要得益于两人这几日精密的谋划。
在沈默云与施定忠两人确定了合作意向后,为了想法子自救,两人早已绞尽了脑汁。
要知道他们没有人手,没有工具,没有材料,没有药物,更没有自由,身边可用的几乎都是温和无害之物,他们要想在得到宝物下落后成功脱困几乎是难如登天。
沈默云在众守卫的看护下,将整个农庄细细走了一圈,回去后便定下了计划,吴筱玉负责传口信,施定忠负责执行,而沈灵再不愿也不得不为他们打起了掩护。
一开始谋划时,两人并不知王慈突围的途径,便只能抱着尽力一试的态度想方设法来自救,而此刻看来,他们这一谋划很可能行得通,到底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为身陷囹圄的他们带来了一线生机。
两日来施定忠什么都没干,只在农庄摆弄那些“无用”的花花草草。他将所有的精力都用来装点起了他住的那个耳房,惹得沈灵每日将他谩骂多次,直言他是个吃饱没事干的疯子。
他将墙上插满了狗尾巴草,又拿了许多牵牛花上去做点缀,还弄来不少竹子做装饰。他疯疯癫癫,每日半醉半醒,侍卫检视了耳房多次却一无所获,之后便把他当做了个附庸风雅,无知无用的酒囊饭袋,再懒得理他。
可他实则最近两日忙得都几乎没睡。
白日他要挑选需要的狗尾巴草和新鲜的牵牛,而晚上则更忙。
除却每晚爬床底去在石板地面上将防身的细竹管磨尖,他还要将墙上的狗尾巴草上的小毛头一点点地撸刮下来收集到一起。
最重要的,则在那些漂亮又普通的牵牛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