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景炽猛然想到,当日,他二人初遇时,他之所以被她一下吸引了注意力,可不正是因着她那冷静冷淡冷然对上他,却毫不闪避的眸光吗?
疏离,冷漠的打量中透着一丝厌恶和鄙夷。
但为何,在他做了那么多的努力后,她表现出的,依旧是这样的眼神?
那股子不甘和恼火再次冲上了朱景炽的脑门。
这个女子,果真是他的劫,不得不除!
若是再将这个毒疮留存下去,只怕他永难解脱!
短短一瞬,朱景炽已是千思百转。
他再细细看向那女子,从上而下,并不见有任何不妥。
此刻的她,在十丈外的竹林前站定。
许是劳心劳力劳累的缘故,她面色和唇色有些白,纵然身着厚厚斗篷,却依旧有些微微打着颤。
那个没用的崔奕横,这么多年还是没能治好她的寒凉之症吗?
若是当日……朱景炽还是忍不住冒出了个不争气的念头来:
若当日,她跟在了自己身边,纵使将天下所有圣手都绑来,他也一定要治好她,一定不叫她受半点委屈和痛苦!
但她没有,所以她此刻和将来遭受的一切都将是咎由自取,都是活该,都不值得他怜悯!……
朱景炽再次强压心绪,继续打量她。
她的身后,只有一片密密麻麻的竹子,再无他人。甚至连往日里一步不离她的丫鬟们也未见身影。
这便更添了一分诡异!
他想不明白,那些该死的卫兵和朝臣都去了何处?
难道在她身后的竹林里?
不可能!他分明感觉不到半点人气!
守卫们能掩饰气息,可那些老弱妇孺还没那本事!
那些人难道会将她独自留在这里?
那也不合常理啊!
此刻冲进竹楼的手下正在他的身后向他禀告,说是竹楼里边也空空荡荡,并未有一人。
怎么?这些人难不成还真有上天遁地的本事不成?
“朱景炽,我要与你单独谈一谈!”而那女子,却依旧还是这么一句。
朱景炽再次气不打一处来!
凭什么?
到了这种时候,她凭什么还对自己颐指气使的?
他凭什么要答应这种要求?
“沈默云!为何只你一个?其他人呢?”他再压怒火。
“走了!”
沈默云却不慌不忙。“我要与你单独谈一谈!”
她始终都是这一句。
气氛顿时一冷。
她的淡定深深地刺激着朱景炽。
他如何能忍?
她越是冷静,焦躁的他便越不能接受!
她越镇定强硬,对他来说,便越等同于打脸!
她究竟把他当做什么了?
她敢对他就这般呼来喝去,敢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玩弄于他,是料定了他不敢杀了她?
朱景炽终是暴怒了。
他也不知道让他暴怒的,是因为不见了其他人,还是因为她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