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便是一系列的审讯、问话,檀芮深知已无回天之力,一应问题都尽数认罪,一切都顺顺利利,行刑日期便定在半月之后。檀芮乖乖在卷宗上签字画押,审讯官满意将卷宗合上,连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柔和了几分。
或许是自知到了生命的尽头,檀芮话变得特别多,娄茵雅也开始和她说话,说自己在东辽与龙柏轩的种种,檀芮便哭着笑着说自己和褚恒的兜兜转转,心里无限苍凉。
郁坤泽向皇上请了旨到牢中探望过她一次,郁坤泽整个人都一下子老了许多,让檀芮心里涌起阵阵酸楚。郁老太则是整日唉声叹气,本就不喜欢笑的她变得更加怪异,几乎未曾踏出自己的院子,谁人前来请安都尽数拒之门外,檀芮听了,更是阵阵扯疼。
褚恒不敢再去看她,生怕自己克制不住情绪,克制不住自己马上冲到皇上面前吐露真相的冲动。他每日便在新宅里,闷头喝酒,郁郁不欢,丝毫没有往日的落拓洒脱。
如此过了十余日,距离行刑,便只剩下三天。
这日,突有一名官员着急忙慌地进了宫,一见到皇上便扑通跪倒在地,“皇上,大事不好!南淮地区突降暴雨,沿线河堤几乎尽数冲毁,周边百姓尽数受灾,灾民众多,南淮知府已然被灾民占领,大有直捣京城而来的趋势!”
皇上听了,顿时大惊,异常震怒,“那河堤是前年朕拨款督建,才两年,只不过下了几场暴雨便决堤!那些官员究竟贪了多少钱!”
那名官员吓得头上直冒汗,不敢作答。
皇上阴沉着脸,“受灾民众大概有多少?”
“南淮沿江一带的民众尽数受灾,江淮的部分民众也受牵连,大概有,有十余万民众。”
皇上顿时拍案而起,脸上怒意浓盛。
那官员擦着汗,“皇上,眼下当务之急是派人到灾区安抚民众,组织赈灾事宜。那些灾民都异常凶悍,已生多起暴乱事件,一路攻占官府衙邸,皇上应派个得力武将,携上数万精兵,方可和缓局势。”
皇上不由紧蹙眉头,搜寻着能用之人。
突然,一个人一下闪过脑海。
这时,门外太监进来回禀,“禀皇上,褚将军在外求见,说有十万火急之事,定要马上见到皇上。”
皇上不由挑眉,“朕正要找他,他倒自己找上门来了,快让他进来。”
褚恒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面色依然带着几分憔悴落魄,只是形容已然收拾干净,不似先前那般不修边幅。
“末将参见皇上。”他的声音亦是铿锵有力,丝毫没有颓靡之感。
“你又说有十万火急之事,不知今日你的十万火急是否跟朕的十万火急不谋而合。”
褚恒看了一眼旁边的那官员,“想来是的,末将也听闻南淮的灾情,现特意前来,便是要为皇上分忧。”
皇上的眉头不禁舒展了些,“还是你最得力,凡事都能为朕分忧。”
那官员听了,不禁亦是露出喜色,“褚将军骁勇善战,行事颇有魄力,且京城的护卫兵半数是褚将军当日所训,褚将军的威信在此,若是带上部分兵力前去灾区,士兵们也定是会服从调令。褚将军是不二人选。”
皇上听了,脸上闪过一丝阴晴不定的神色。
褚恒已然揣测出皇上心里所想,将士威信过高,甚至高过当今皇上,若是他联合暴民,举兵反咬,皇上宫城如何能守,皇位如何能保?皇上已然对他升起了如此猜忌之心,他不由有些心凉。
褚恒拱手道:“皇上,末将有些话想单独和皇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