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挤兑的事情你们不要担心。”易知足含笑道:“行银票的事情定了下来就不要轻易更改,银行公馆就算有心挤兑,也不会有机会!”说着,他掏出怀表看了看,道:“快七点了,你们去叮嘱伙计加大宣传力度,元奇银票,不论是总号分号,皆是见票即兑。”
八点开始,元奇总号分号开始源源不断的签出大量银票。
元奇银票投入市场,根本就没出现什么拒收的情况,所有商号商贾皆是欣然受之,钱票银票在西关流通已久,能接受其他票号钱庄的钱票银票,为什么不能接受元奇银票?
元奇的名气如今在西关在广州可说是如日中天,妇孺皆知,元奇的实力更是有目共睹,谁不知道元奇的背后是十三行?难不成还担心元奇银票不能兑现?至于其他票号钱庄不认元奇银票,与他们何干?
当然,也有小心谨慎的商贾店铺拿着银票去元奇兑现,自然是见票即兑,毫无问题。
不到一个时辰,元奇银行借放贷之机大举行银票的事情就传遍了西关各大小票号钱庄!
一众掌柜听闻之后,皆是面有忧色,元奇此举明摆着是要抢占银票在市面上流通的份额,西关广州就这么大的市场,流通的钱票银票是有一定的限额的,元奇突然增如此多的银票在市面上流通,也就意味着不少票号钱庄的钱票银票要退出市面。
元奇这几日放贷凶猛,利息又低的出奇,上门借贷的川流不息,一天签的银票至少是数十万两,任由这样下去,怕是过不了几日,市面上流通的就都是元奇银票了!
银行公馆。
银行公会会长梁介敏焦躁不安的在房间里来回的踱着,自打伍家潘家卢家开始给元奇银行运送现银,他就知道事情闹大了,已经大到他无法掌控的地步,他也是骑虎难下,只能是硬着头皮撑着!
元奇大量低息放贷,他并不担心,如今是海贸旺季,广州市面上不投个二三千万两银子,不可能缓解的过来,他不相信十三行有如此多的现银,但元奇大量行银票,这事情就真不好说了。
一个仆从在门外禀报道:“老爷,副会长唐敬元、管事张世信来了。”
梁介敏折回书桌后坐下,才道:“请他们进来。”
进来见礼后,张世信便禀报道:“禀会长,外间来了不少钱庄掌柜,都是担忧元奇银票一家独大。”
梁介敏瞥了两人一眼,道:“你们对元奇行银票是何看法?”
“元奇此举,一则缓解了市面上的白银短缺,二则乘机抢占了票据的市场份额。”唐敬元干巴巴的道:“咱们现在的处境很被动,继续紧缩银根,元奇会进一步壮大,钱庄行也难免人心浮动。若是就此放弃,银行公馆将威信扫地,成为行业内和官场上的笑话,而且也再没可能遏制元奇。
两害相权取其轻,我建议继续紧缩银根,硬抗下去!哪怕是最后两败俱伤,也比徒招人耻笑要强的多!”
“若继续紧缩银根,在下担忧一些钱庄会阳奉阴违。”张世杰缓声道:“咱们主要目的是打垮元奇,无须拘泥手段,元奇如今大量行银票,纯粹是昏招,咱们完全可以借用元奇银票挤兑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