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知足没好气的道:“先学好如何防守,再考虑进攻。”
“是,学生明白。”
易知足扫了一眼跟随的一众军官,道:“谁来说说挖战壕的好处。”
燕扬天拿起一枝枪趴在战壕里做了个射击姿势,道:“在战壕里开枪射击,一般只露出半个头,能有效的减少敌方的射击目标,能减少自身伤亡。”
“容易瞄准。”一连连长林大鹏道:“有战壕做依托,比凭空端枪射击稳定的多。”
燕扬天接着道:“还可以有效的降低炮弹的杀伤力,尤其是实心炮弹,有了战壕,根本无须担心实心炮弹。”
易知足点了点头,道:“还有一点最重要的,增强士兵的心理素质!真正上了战场,枪炮声隆隆,炮弹子弹乱飞,身边战友不时中弹倒下,是个人都会紧张,尤其是新兵,紧张的抖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人一紧张,就会出错,忘记瞄准,胡乱开枪,装填弹药时颠倒甚至是错漏步骤,什么五花八门的错误都会出现,尤其是在顶着敌人射击的情况下装填弹药,压力极大,高度紧张。
而在战壕中就不同了,因为清楚在战壕中不会被敌人打中,就不会太紧张,这将极大的提高士兵的射击速度和射击精度,作战效率至少能够提高三倍以上,所以,全体官兵都必须高度重视挖战壕!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众军官轰然应道。
一个士兵快步赶到战壕边,敬礼道:“报告校长,瞭望哨来旗语,有艘海船由南而来,正向我们靠近。”
听的有船靠近,易知足连忙爬出了战壕,用望远镜观看瞭望哨出的旗语,果然是有一艘海船靠近,虽然“琼州号”已经出海训练,但他也没在意,一艘海船,他还没放在眼里,当即挥手道:“正常训练。”
不一会儿,就响起了沉闷的枪声,一看士兵们开枪时的动作,易知足就一阵牙疼,扣动扳机时,大多数士兵都有扭头的动作,他纠正了好几次,依然纠正不过来。
隧枪的点火原理是由燧石打击钢片刮落的火星粒子溅落在下面的火药池里引燃火药,传火药燃烧时的火药燃气再经由由枪管内膛与火药池之间的横向传火孔引燃枪管里的******将子弹射出去。
因为传火孔在******爆炸时是不封闭的,这样在开枪射击时,一部分火药燃气从传火孔喷出来和原本引火药的爆燃会造成炫目刺眼的亮光,士兵射击时右脸贴着枪托眼睛瞄准前方目标时,这种亮光会使持枪的士兵产生暂时性的失明。
见易知足一副不满的表情,燕扬天谨慎的道:“校长,这几日不少士兵都反应眼睛疼。”
这样下去显然不行,一是对眼睛伤害大,二是士兵一旦养成开枪扭头的习惯,以后难以纠正,易知足略一沉吟,便吩咐道:“让他们停止实弹射击,这段时间,先训练装填弹药和刺刀拼杀。”
看来得换击装置,得自己生产火帽,易知足不无郁闷的抽出一支雪茄点上,霍尔式1819的击装置实际上是双重的,左边是隧,右边是击,但易知足没有火帽,所以只能用隧方式,不能自主生产火帽,他是不敢用击枪的,一旦被人掐住了火帽供应,火枪都成了烧火棍。
“报告校长,瞭望哨来旗语,向我们靠近的海船升起了海魂旗。”
海魂旗是易知足根据海魂衫改成的旗帜——蓝白相间的条状三角旗,这是他为船队设计的旗帜,既然升起海魂旗,那就说明是自己人,由南方来的,不用说是广州来的,除了伍家,没有别人。
他随即快步赶往军营,将正在帐篷里睡觉的伍长青叫醒,道:“起来,广州来船了。”
一听广州有船来,伍长青连忙一骨碌翻身下床,道:“真的?不是哄骗我开心吧?”这地方荒无人烟,他对那些训练又没兴趣,简直是无聊透了,这段时间都快闷出病来了。
“你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易知足说着往床上一趟,“我先歇歇。”
一个时辰后,一脸喜色的伍长青领着一个陌生的三十出头的汉子走进了帐篷,待的易知足坐起身,那人拱手道:“在下胡大海,见过易大掌柜。”
伍长青含笑介绍道:“这位经常往来马尼拉与广州的胡公子。”
“伍少爷给在下脸上贴金了。”胡大海爽朗的道:“在下只是一个在海上讨生活的粗人,叫我胡大海就成。”
“原来是胡兄。”易知足含笑拱手还了一礼,随即伸手道:“地方简陋,胡兄随意。”
伍长青却是含笑道:“胡兄是特地赶来送信的,阿爷说,广州情形危急,钦差大人封锁了十三行商馆,连花旗国商人也一并被围困在商馆,让咱们即刻启程返回广州。”
胡大海连忙点头道:“确实是如此。”
这时候回广州?易知足大为意外,他没想到伍秉鉴会派人来催促他回广州,看来,伍秉鉴是被林则徐雷厉风行的禁烟行动给吓着了,回不回广州?有伍长青在这里,拖着不回,似乎不好交代,回去,伍秉鉴明显是想让他赶回去在林则徐和义律之间斡旋,略微思忖,他才道:“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启程回广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