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的银子,是元奇的。”
“都一样。”
“好吧,算是收买人心。”易知足含笑道:“广州是元奇的根基所在,咱们的邀买人心。另则,再有一两年时间,元奇要筹备行纸币,咱们不是朝廷,不能强行推行纸币,除了雄厚的经济实力和资本之外,咱们还得笼络人心,否则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出现挤兑,这可不利于纸币的推广。”
“这还差不多。”伍长青说着自个从桌子上取了一支雪茄,点燃后才道:“准备做什么善事?”
“办学,在广州以及周边府县捐资修建大量蒙学社学义学,让所有孩子免费入学,这是让广州及附近百姓都得到元奇恩惠的最好办法。”
“这开支可不小。”
“在西方,这叫基础教育。”易知足道:“当然,这既是邀买人心,也是长线投资,人才投资,长青试想一想,十年二十年之后,接受元奇免费教育成长起来的孩子,会不会对元奇有感情?”
“这时间太长了。”
“一年之计,莫如树谷,十年之计,莫如树木,终身之计,莫如树人。咱们有条件,有财力,也有这个需要,时间再长,也是值得的。”
两人有一搭无一搭的闲侃,只到十点,听的孔建安回报说各个分号反馈回来的情况都算正常,易知足才松了口气,起身道:“走罢,咱们去花地拜访南山公。”
两人才出院门,抬眼就看见关天培一身便服大步而来,易知足连忙快步迎了上前,拱手笑道:“关军门如何来了?”
“老夫这是雨后送伞。”关天培爽朗的笑道:“老夫昨日进城划拨饷银,听闻元奇遭遇挤兑,这不,一早就催着他们解了现银巴巴的赶来西关.....。”
“雨后送伞,那也是情义。”易知足连忙躬身道:“谢关军门援手。”
“知足见外了不是。”关天培虚扶了一下。
抬起身,易知足含笑道:“关军门来的正好。”说着他伸手礼让道:“请。”
折回容园,落座之后,易知足才道:“算算时间,采购火药机器设备的花旗商也该快到了,前几日,弹药局研究开花弹的工匠禀报说开花弹需要铸造工匠,在下正准备过几日前往佛山,讨要一些炮局的工匠......。”
“这是小事。”关天培满不在意的道:“广州燕塘炮局,佛山炮局皆有不少铸造工匠,水师弹药局要人,谅他们不敢不放,知足尽管去考察,然后拟份名单来,老夫跟他们交涉。”
“有军门这话,那就省事多了。”易知足笑着拱手道:“在下先谢军门。”
花地,馥荫园,听松园。
虽然广州的冬天并不冷,但将近六十的张维屛却是有些怕冷,在房间里烤着炭火,悠闲自在的品茶看书,他性喜清净,素来不喜应酬,虽然是学海堂学长的身份,同时还受聘主讲宝安书院,但也是有课才去,一般都窝在听松园,至于绅士公局,他更是鲜少露面。
“先生,有客来访。”小厮在门口轻声禀道。
“谁?”张维屛头也不抬的问道,他并不喜欢有人打搅他的清净。
“是元奇大掌柜易知足和伍家小公子伍长青。”
“哦,快请他们进来。”张维屛说着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来,对于这两个后生小辈,他倒是颇有几分喜爱,尤其是易知足,年纪虽小,但却很有几分见识。
易知足、伍长青两人进的房间,便笑嘻嘻的躬身道:“晚辈见过南山公,没搅了南山公的清净罢?”
“坐。”张维屛说着自个先坐了下来,道:“元奇这两日遭挤兑,知足还有闲暇来搅老夫的清净?”
“挤兑已有所缓解,不足为虑。”易知足随意的坐下,含笑道:“南山公两耳不闻窗外事,********著书立说,居然还知道元奇遭遇挤兑.....。”
“老夫又非是不食人间烟火,元奇遭遇挤兑,满城皆知,老夫岂能不知?”
“那还有一件事情,亦是满城皆知,不知南山公可有耳闻?”
“何事?”
“朝廷与英吉利将有战事。”
张维屛自然清楚面前这小子与广州的军政大员往来密切,听的这话,当即一皱眉头,道:“这事不是谣传?”
“千真万确,明年夏天,战事就会爆。”易知足说着将英吉利的情况简单的介绍了一遍之后,才道:“战争爆,大清必败,毫无悬念。”
张维屛似乎很难接受易知足所说,愣愣的看着易知足,半晌才开口道:“知足见识过英吉利的海军?”
“没有。”易知足道:“但花旗国在二十年前跟英吉利交战过,当时英吉利是两线作战,一边与欧洲的法兰西作战一边与花旗国作战,最终,英吉利两条战线都获得胜利,花旗国和法兰西商人对英吉利海军的战力都极为了解,晚辈听两国商人详细的描述过。”
张维屛盯着他看了足有移时,才道:“两位部堂大人和关军门都不相信知足此言?”
“相信。”易知足含笑道:“否则也不会允许士绅组建团练。”
“那知足前来跟老夫说这事是何意?”
易知足含笑道:“自然是借用南山公的生花妙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