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也悬,这么多人一大早就来了,怎么看也不象是来买的,大多数都应该是来卖的。”
“哎——,也不知道易大掌柜是怎么想的,银股一下子扩了二三倍,以后账期分红岂不是都摊薄了,与其如此,还不如兑现,投入其他生意。”
“抱这想法的怕是不少,我看怕是难的有兑现的机会,谁肯买啊?”
听的这话,霍启正心里一动,元奇银股上市,只有卖的,没有买的,会是什么情况?股价下跌!甚至可能是暴跌!他猛然想到了元奇当年起家的手段,当年元奇就是操纵广州茶市一举将西关和广州的钱庄打的溃不成军,这才顺利的一统广州钱业,随后又操纵顺德的丝市,一举奠定一统全省钱业的地位。
想到这里,他心里一阵烘热,元奇这是想低价收收购元奇的银股!
天!这也太狠了!霍启正心头一阵急跳,顺着这条思路想下去,却是越想越有道理,元奇为什么要扩股分红?不仅是为了稀释银股,也是为了让股东抛售银股,不扩股只怕是没几个人会抛售手中的银股。
交易所公开上市交易,则是为了购买的方便和利于打压元奇股价,如此多股东汇聚广州,抛售银股,股价岂能不低?
机会!这是难得的机会!霍启正随即就意识到,财的机会来了,扫了一眼密密麻麻的人群,他脸上不由的流露出一抹怜悯的表情,随即抽身快步离开。
正八点,交易所大门轰然洞开,随着人群的涌入,元奇银股正式上市。
一开盘,由于大量的股东急于兑现,元奇银股从一两一股直现下跌,开始还是一厘一厘的跌,随之一分一分跌,不到中午,元奇银股就已跌到八钱一股,到了这个价位,总算是稳住了,没人再继续填报低价,大家都开始理智的观望。
消息很快传开,不只是西关,整个广州都传的沸沸扬扬,也吸引了更多的人前来交易所,整个交易所大厅和院子里都人满为患,就连大门外的街道上都挤满了人群,所有人脸上都明明白白的写着焦急。
元奇银股价格直接关系着他们的手中的银股价值,关系到他们的身家和财富,一个上午就缩水了二成,哪有不急之理?
交易所后院一个独院里,易知足喝着茶看着报,一副悠闲的模样,孔建安却是一脸担心,半晌,他才忍不住道:“股价一上午就跌了二成,要不要调些团练前来西关,以免闹出什么事端来。”
易知足抬头看了他一眼,道:“都是元奇个的股东,你怕什么?还怕他们砸了元奇的分号?”
“总号。”孔建安苦着脸道:“怕他们去总号讨要说法。”
这倒是还真有可能,易知足点了点头,对外吩咐道:“李旺,去河南调一个连在十三行商馆区的英国广场待命。”
待的李旺应声离开,孔建安不无担心的道:“大掌柜,下午会不会接着跌?”
“肯定会。”易知足不假思索的道:“目前的情况是,只有卖方,没有买方,如果股东们不理智不冷静,肯定还会继续下跌,这次扩股,基本都是二三倍,别说八钱,七钱、六钱,估计都会有人急于兑现。
这些股东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形,眼睁睁看着手中的财富逐步的蒸,这是一种十分难以忍受的煎熬,估计很多人会沉不住气,现在外面挤满了人,整个交易所都弥漫着一股恐慌的情绪,而这种情绪是会渲染的。”
孔建安点了点头,如此暴跌连他都有些沉不住气,别说外面那些股东了,他忍不住问道:“大掌柜准备在什么价位托底?”
易知足缓缓点了支雪茄,抽了几口,才反问道:“你认为什么价位,才会有买家进场?”
略微思忖,孔建安才道:“元奇这些年的展有目共睹,对于元奇的前景,大多人都应该是看好的,不过,这次普遍扩股二三倍,以至于元奇银股基数太大,摊薄了红利。
买家进场,必然是在认为有利可图的情况下才会进场购买,综合考虑,价位应该在四钱左右,或许更低。”
易知足听的一笑,“我可没打算让人捡便宜。”
让谁捡便宜?孔建安一楞,还没反应过来,易知足已是接着道:“但愿今天别跌破六钱。”
话才落音,交易所金掌柜一溜小跑到门口,禀报道:“大掌柜,已经跌到七钱了!”
这么快就跌到七钱了?易知足略微沉吟,站起身道:“我得出面说说。”
见这情形,孔建安一惊,连忙劝阻道:“大掌柜,外面现在群情激愤,您可不适宜露面!”
“我去交易大厅,不碍事。”易知足说着快步走出了房间。
孔建安急的一跺脚,连忙追了出去拉住金掌柜道:“赶紧的,召集点人手,大掌柜要有什么闪失,你这掌柜就当到头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