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指不定爵爷什么时候能过来呢。”严可欣轻叹了一声,道:“找机会吧。”
载通的规矩大,易知足也有所察觉,晚餐的时候,一桌子酒菜,就他与载通两人坐着,严可欣、凌璇、夏荷都站在身后侍候,他清楚这是规矩,妾室不得上席,可这些年来他从没将这些规矩当回事,就连通房丫头出身的春梅夏荷两女也是一直上桌吃饭的,他还带着严可欣、凌璇去外面酒楼吃过几次宴席。
待的严可欣斟了酒,他才看向载通,道:“夫人出自贝勒府,家教严,规矩多,不过,不在京师,咱们也无须太讲究,左右没人笑话,都是一家人,还是随意些好,是不是?”
载通的年纪是众女人中最小的,虚岁才十八,但却是聪慧过人,加上本身性子也甚是温和,当即便含笑道:“爵爷可别提什么贝勒府,在家中自然是事事以爵爷为尊,爵爷不拘礼仪,性喜随意,自然是随意的好。”
“难得夫人体谅。”易知足说着一笑,瞟了严可欣三人一眼,笑道:“我的提醒你们,该有规矩还是要有的,都入席罢。”
严可欣连忙福了一福,道:“谢爵爷,谢夫人。爵爷和夫人性子随和,妾身们也断然不会失了分寸,乱了上下尊卑。”
待的三女入席,易知足才道:“明日都准备下,我带你们去永源楼宴客。”
永源楼?载通忍不住道:“是酒楼?”
“恩,上海最好的酒楼之一。”易知足含笑道:“欣儿给夫人解说一下。”
易知足带眷属到永源楼宴客,既是与一众地方官员士绅商贾拉近关系,也是给地方士绅商贾百姓一个能够直接接触到他的机会,如此做有利于地方吏治清明,约束地方官员衙役不敢胡作非为,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引领风气,从上至下的改善社会风气,鼓励妇女出门。
听完严可欣细细解说,载通嫣然一笑,“在京师就听闻爵爷倡导女权运动,鼓励妇女走出家门,既有机会略尽绵薄之力,定然是要极力支持的。”
次日一早,永源楼就接到西园的通知,消息马上就传扬开去,整个县城都为之轰动,易知足虽说长时间不在上海,但只要回上海,一般都是十天半月去永源楼宴客,宴请地方官员或是地方士绅商贾名流。
这次引起轰动,主要还是因为新娶的夫人载通,如今整个上海谁不知道易爵爷娶了一位多罗格格,而且这事还是旗民通婚的典范,不少人还争论多罗格格会不会前去,想着一睹多罗格格风采的人可不在少数。一时间永源楼二楼的席位价格翻着番的往上涨,却依然是一座难求。
这次离开上海的时间不短,易知足不仅请了上海的府县官员和总商会的商贾,还请了英法两国的领事,作为主人,他提前了一刻钟抵达永源楼。
载通的式和衣着打扮皆是满洲女子装扮,她清楚此番宴客,易知足也有借机宣扬旗民通婚的意思,所以明知满服不及汉装,却依然选择了满服,一下轿,见的大街两侧挤满了男男女女,就连两边的店铺二楼也站满了人,不由的一阵紧张,好在她在京师也没少出门闲逛过,很快便释然。
易知足却是没事人一样,迎上来微笑着道:“被人围观,是不是有些紧张?来,把手给我。”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可说是众目睽睽之下牵着?虽说旗人女子放的开,载通还是有些害羞,迟疑了下,才红着脸伸出手,任由他牵着缓步走进酒楼,进了酒楼,她才现,酒楼里居然也是人满为患,一楼二楼皆是如此,不过,一众食客皆是男女混杂,心里不由暗忖,这上海的风气比京师还要开放的多,这都是易知足倡导的结果吗?
易知足以身作则倡导妇女走出家门,在他的带动下,上海的官员士绅商贾纷纷仿效,携带眷属赴宴聚会,再加上元奇还有个女将许怡萱成天领着一帮女子招摇过市,上海的风气很快就被带动起来,平日里大街上也时不时能见到衣饰考究的大姑娘小媳妇带着丫鬟闲逛。
严世宽来的最早,见的易知足一行上楼,连忙迎上来见礼,见她年纪不大却气度雍容,心里暗暗担心自个妹子,面对一位身份如此尊贵的大妇,就算是颇受易知足宠溺,这日子怕是也不会好过,贝勒府出来的,规矩还能小了?
简单的介绍寒暄了两句,安排女眷们坐了一桌,易知足与严世宽另坐了一桌,一落座,严世宽便道:“大掌柜最近会回广州一趟罢?”
“怎么?有事?”易知足自个斟了杯茶漫不经心的问道。
“家父来信,身子不适。”严世宽道:“我这里抽不开身,我想让小妹回广州代我尽孝。”
易知足听的一笑,“别没事拿老爷子身子说事,等下你自个找个机会征询下小妹的意思。”
听的这话,严世宽放下心来,讪笑道:“家父确实是有些不适.....。”
“最近我没功夫回广州。”易知足道:“你若真是不放心,我安排‘飞燕’号送你。”
“别——。”严世宽连忙道:“马上就是海贸旺季了,我是真抽不开身。”
这么说,老爷子就是没大碍,易知足熟知他秉性,当即话头一转,道:“散席后带我去看看白芷。”
白芷就在上海,是由严世宽安排的,这几日忙着应酬,易知足还没抽的出时间去探望,但心里却一直挺牵挂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