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事先没有预想到的,我看就一件事。”
“什么?”吴端问道。
“即便你的决策在当下看来是可行的,也不能保证百分之百安全。决策是对的,也有可能因为一些不可控的原因出岔子,所有心理负担都要你来承受,所以现在你情绪崩溃,我能理解。
但我建议,你这观念需要转一转。”
闫思弦举例道:“就好比从前法律对交通事故的判决,即便行人全责,但因为行人属于弱势一方,法官往往会行使自由裁量的权利,判处司机高额民事赔偿。
这显然有失公允,所以后来规定就改了,如果行人全责,那么司机一分钱都不用陪。
你看,法律尚且在展完善,你也一样。”
对闫思弦的劝说,吴端未置可否,他需要些时间来消化巨大的后怕,以及由着后怕牵扯出来的自责、自我怀疑。
末了,闫思弦只问了一句:“你真没觉得失望?”
“从来没有,我很庆幸当初来墨城,来一支队。”闫思弦重新躺下,“睡了睡了。”
吴端也躺下,不再说话。
他听见闫思弦临睡前叨念了一句:“停职是不可能……这辈子都……跟省厅打招呼去……”
吴端:“……”
这一觉直睡了十几个小时,醒来是半夜,吴端腹中空空,便躺床上拿手机点了外卖。
真要感谢我国达的订餐业,即便是小镇的凌晨,也可以订到热米线。
吴端将送来的米线跟其它房间的刑警分过之后,拎着两份回到自己房间,闫思弦也醒了,吴端一进门,就看见他从床上一跃而起如临大敌。
“做噩梦了?”吴端问道。
看见吴端提着的一次性餐盒,闫思弦才放下心来。
闫思弦:“还以为你梦游了,大半夜人生地不熟的,我都准备让笑笑调监控了。”
吴端想到自己在闫思弦家假装梦游,觉得好笑,招呼道:“醒了正好,赶紧来趁热吃。”
两人开始吸溜米线时,吴端又道:“梁涛的死,我又回想了一下,我觉得有个人不对劲儿。”
“村主任?”闫思弦问道。
“嗯,进山前,我就提出过梁涛不见得是盗墓贼害死的,当时就是纯粹例行询问,不想先入为主而已,可是村主任一口否定,而且当时还有点不愉快。”
闫思弦补充道:“别忘了村主任给你画的那张简易地图,他标记出来四处有水源的地方,咱们可一滴水都没找到,夏洛克的专业意见:村主任是故意的。”
“他为什么这么干?”吴端一边思考一边道:“没有水,我们就不敢进入深山,可能一两天就得撤回来,那样得话……就抓不到盗墓贼了……”
闫思弦接过话头道:“这就是村支书的目的,不过,他可不是为了包庇盗墓贼,他是想包庇杀死梁涛的凶手。
万一盗墓贼落网,一对质,我们很快就会现,梁涛不是这伙盗墓贼杀的,可要是盗墓贼跑了,查无可查,任谁都会把梁涛的死算在他们头上。”
吴端放下白面饼,腾出一只手去拿梁涛的尸检报告,“我看围绕村支书展开调查,可能见效比较快。”
闫思弦将脑袋凑过来,想跟吴端一块看尸检报告,吴端看他伸得难受,干脆将重要内容念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