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睿很不痛快。
短短几日,先是被抢两千两,又莫名损失了五百两,而案件又迟迟没有进展,就连老爷子派出的人手也查不出个子丑寅卯,程睿心下更是郁闷。
一个字:衰!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倒霉!
而这个时间点,他周围程府的所有人,都在信誓旦旦念叨“邪星”之说,他听得多了,竟也开始有些心慌起来,似乎……的确!他的噩运是从他将廖氏往家带开始的?
心里的疙瘩多了一个后,程睿更是淡了往日对廖氏和金玉的热心。
程明见他悲苦,便带着这兄长每日不是看戏便是喝酒。
一连玩乐了五日,每晚酩酊而归,府中上下却无一人对程明有指责,反而连红玉都对他露出了一二感激。
何氏索性找人给小叔子送了五百两银子的“照看费”,程明会意,便大大方方收了下来。
半个月时间过去,程睿白日醉酒,晚上喝酒,非但连上山探望廖氏的机会都没有,甚至都没时间想起廖氏来……
而陈金玉纵然已经回了程府,却依旧连程睿的照面都打不到,更不提去营救和看望她的娘了……
就这样,廖氏唯有继续着尼姑庵里暗无天日,捶胸顿足的日子,隔三差五还要面对上山“进香”的红玉以及何氏娘家人,掰着手指巴望着男人和女儿前来解救她。
才短短几日功夫,严酷的日头和繁重的劳作便叫她熬成了一朵将凋黄花……
而程紫玉早已到了镇江码头。
她的时间充沛,在顺利处理完廖氏的第二日,他们一行便马不停蹄直奔目的地去了。
所以,她是提前了一天半的时间到达的指定码头。
果然,以为程紫玉赶货不易的高家也未料到她会来那么早。精打细算,想着节省几晚停靠费的高家船那时还尚未从扬州码头启程。
程紫玉没坐过大货船,便带人先在码头走了一遭。
一趟下来,她便几乎对一溜儿大中船只的载重和布局大致有了些了解。在这里,她还碰上了几位熟人货商,又很快与码头衙门的官员套了一遍近乎。
不少商人对她的货生出了兴趣,还跟着她跑了趟程家在镇江码头的仓库。同样是对她此行所带的这批运往蜀地的红釉大感兴趣又赞不绝口……
而似镇江扬州这般的大口岸,由于进出船只数目大,装卸货物多,所以一般都会设有专门的码头衙门。
这类衙门包含了查检,计重,登记,课税等职务,程紫玉在来之前早已做足了功课,知晓诸如盐、茶、酒、矿这类各种必需品,按着规矩都是要进行例行的查检和缴税的。
程家是整个江南地区的课税重户,她人一到,几乎是码头衙门的几个头目都特意赶来跟她打了个招呼。而她也不吝啬,吩咐了福伯直接给码头衙门送了张二百两的银票请他们上下喝茶。
于是,她几乎是得到了整个码头最大的便利。
第二日一早,昨晚已收到了程紫玉等在码头消息的高家船只也往了镇江码头。
码头衙门专门给程紫玉收拾辟拨出了整长条码头中最宽敞中心的一个位置等待高家船的靠岸,又由衙门一位姓颜的官员负责专门“服务”程紫玉。
那位颜大人在收到了程紫玉十两银子的茶钱后,更是笑着张罗手下搬来了椅子茶水招呼程紫玉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