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紫玉目瞪口呆。
这厮,故意的!带走了她的匕!
匕,还她!
“我的……”她话刚一开口,已被吱嘎一声打断。
窗户大开,凉风扑面,李纯已经提气一腾,跃了出去……
程紫玉一叹。
“对不住!”
幽幽之音身后传来,李纯脚尖尚未落地,便分明听到了女子的这一句。
什么意思?
他回头的刹那,见女子一脸歉意看着他的同时,已将手中什么东西砸了出来。
暗器吗?
他下意识地旋身躲避。
那“暗器”落地,砰的一声脆响,听来尤其突兀。
几个意思?
他刚要骂人。
与此同时,他刚出来的窗口传出了一声猫叫。
猫叫?哪来的猫?
不对!这是暗号!
李纯下意识感觉不对劲!有诈啊?
他赶紧回望,可那扇窗前女子已经消失,整扇窗也已关起。
而他将将落地,却连去探究状况的时间都没有。
“什么人!”只闻两男声被窗户的开合声、东西的碎裂声和突然的猫叫声惊动,不约而同已从库房大门方向厉声喝着,循声而来。
被现了!
废话!能不被现吗?
这么大一声脆响!这么尖一声猫叫!
那女子几个意思?
是怕他反悔,放弃引开来人所以故意暴露了他吗?
这种想法一出,李纯很不爽快,却又不得不赶紧开跑。
可为了履行承诺,证明他说到做到,他还是努力去引开了巡卫。
他故意跳上了库房顶部,将他这个黑漆漆的暗影生生曝光在了船前舱上方。
他很顺利吸引了那些巡卫的视线。
他唯一没想到的,是那些家伙跑来的同时,偏偏还伴有了一道尖锐又惨烈的女声。
他回望了一眼。
那个叫做入画的丫头正抱头,对着地上的一堆——适才程紫玉扔出被摔碎的那堆不明物惨叫着。
“啊——来人啊!抓人啊!有贼!他偷了我家姑娘的宝物!价值连城的宝物!救命啊!抓人啊——”
入画手中拿着一枚破碎的陶瓷片,叫声凄惨,整个人都歇斯底里。
李纯面部一抽,什么?他堂堂中正大将军是贼?还是技不如人,边走边掉赃物的笨贼?
呸!
李纯又啐了一口。过河拆桥不够,还赤裸裸地栽赃他?
可想而知,这样尖利不合群的女声在歌舞升平的夜晚是何等地刺耳和引人注目。那一刻,整个江面的丝竹歌舞几乎戛然而止,昏昏沉沉的微醺人儿酒也醒了大半,纷纷将视线以及他们船上的照明投来。
尤其是临近的几艘画舫,更将他们桅杆上的长排吊灯转了向,统统照向了高晞的大船。
一时间,整个江面的光亮和所有人群的注意力全都打来。
而李纯这个大咧咧站在船头库房顶端的黑影,正如台上的戏子一般,成了个万众瞩目的存在!
这一刻,他好想骂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