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玥为了这一胎将身子调养得极好,补药又一直未断,当日程紫玉请来给王玥把脉的大夫就肯定地表示,孕相极好,胎像也稳,一般的跑跳都不会有大碍……
也是正因如此,王玥才敢如此一拼,一次次火上浇油去演那苦肉计……
而程紫玉原本是给自己也设计了一场戏的!不过因着李纯的干涉并未能实施。可即便如此,她与王玥的这次合作也已是相当成功了。
这会儿的皇后已经唤来了她当日赐给王玥的两个嬷嬷在问话。
嬷嬷们表示,前几日王侧妃从程小姐那里提到的货正是这么个带了封条的锦盒。那东西王侧妃一直珍而重之地收藏着,半个时辰前才小心取出说是要给四爷送去……
程紫玉暗自冷笑。
一切都已查得清清楚楚了,太后皇后皆在此,可到此刻,对文兰的处置依旧未下达,还在如此小事上浪费时间,原因很显然了……
王玥也又一次偷偷目带佩服地看了程紫玉一眼。
一切都被程紫玉料中了。
处置不可能这么快下来!甚至充满了各种变数!所以她早已有所应对……但愿文兰不要叫她失望才是……
李纯在现场乱腾的第一时间便隐入了人群再未出现,显然他是去找皇帝了。
所以,本离这不近的皇帝这会儿已经出现了。而皇帝微眯着正做盘算的眼,表露他已知晓了事件的来龙去脉。
文兰这才哭得动容地膝行上前给皇帝磕头认错。
“文兰的确鲁莽了,文兰给太后娘娘认错,给皇上磕头,但文兰尊敬太后,一切只是无心之失,周语不是有言,‘不知者不罪’吗?太后娘娘的寿礼,文兰之后一定补上,但请皇上和太后息怒,给文兰弥补过失的机会。文兰一定竭尽全力!”
皇帝一直眯着的眼渐渐明亮,随后有一丝笑意从他的脸上漾开……
“你还知道‘不知者不罪’?朝鲜公主学汉文下了不少功夫吧?不容易啊,朝鲜虽为属国,可到底民族不一,文化不一,礼仪不一,朝鲜公主能学到如此地步,已是不易。康靖王得女如此真性情,这一点,我大周公主倒是比不上的。”
康靖王是朝鲜现国王,也就是文兰生父的周赐封号。
皇帝这话引了不少的关注,却几乎没几人能听懂,听着像是在讥讽,可“真性情”三个字偏似有将这事糊弄过去之意。
太后与皇后一对视,一肚子话便暂时吞了回去。
“今日是南巡第一日,是个大好日子。石家大宴也办得不错,朕便做个主,一切先以喜乐为上吧!”
皇帝转过了身子,直面太后。
“母后,既是一点小误会,便暂时揭过吧!文兰虽为无意,却到底犯了错,朕一定会给母后一个满意的交代。”他又轻声上前,在太后耳边说了什么。
太后面色一下缓了下来。
“皇帝的面子,哀家自然是要给的。文兰这事便由皇帝处置吧!”
皇帝恭谨行礼:“母后且静待处置结果!”
眼不见心不烦,太后点了点头,直接离了现场。
围观众人很识相,至少听出了皇帝今日不打算追究,要暂时压下这事,于是除了当事人几位,自然赶紧散了。
“皇上!”太后一离开,竟是有三人同时开了口。
皇帝哼笑了一声,三位分别是皇后,昭妃和文兰。
三人各有盘算,面面相觑,皇帝却伸手止了三人开口。
“都有话想要对朕说是吧?”
皇后微一屈膝,昭妃楚楚可怜垂了眸,文兰点了头。
皇帝背过了手。
“宴席结束后,都去朕的院子里等着!”皇帝说完便扬长而去。行至朱常安身边,他脚步一顿,上下打量了这个儿子几眼。
朱常安心里一凛,赶紧跟上了皇帝。他必须向父皇解释一二……
皇后扫了眼现场,也跟着离开了。
昭妃赶紧起身,却叫文兰拉住了袖子。
“娘娘,您刚刚那话是何意?文兰不太明白。”文兰不甘,她被人当众过河拆桥,此刻怨气足得很。
“傻孩子,本宫一片苦心,你竟没体会出来?”昭妃翘着兰花指想要给文兰捋丝,却叫文兰不动声色便躲过了。
“这是生气了?本宫你还不了解?本宫把你当亲生女儿,什么时候害过你?这不都是为了你吗?太后在气头上,一定不会放过你。即便皇上宠你,可太后寿辰将至,皇上一定不会驳了太后的面子。
本宫这么开口,全是权宜之计啊!太后的面色你也看见了,你犯了这么大个忌讳,就不怕被遣回朝鲜?那多丢人,到那时史册都要记下来的,你将来还怎么办?你忍心与安儿相隔千里吗?”
昭妃又摆出了往日里她哄骗文兰的那种笑。
“傻孩子,放心吧!即便只是侧妃,你也是本宫心里唯一的儿媳,也是安儿唯一心爱的媳妇。你就忍忍,等风头过去了,本宫再想法子将你扶正!好了,别多想了!本宫与安儿都不会委屈你的!”
这会儿的昭妃对她避之不及,愿意耐下性子对她说这些,无非是想要她认清现实,一会儿在皇帝那里可以识相些。于是,昭妃连给文兰说话之机都没给,便直接扭身离开了。
文兰将一口银牙错了又错,谎话连篇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昭妃的恬不知耻当真叫她再次长了见识。
她哼笑着努力平息怒火,暗暗下着决心,然而身后却是一道笑传了来。
“搞了半天是个乌龙啊?既是半斤八两,以后就平起平坐了呀!”王玥笑得花枝乱颤,嚣张之态毕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