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文兰公主跟踪朱常安,却在树丛无意现了朱常安与王侧妃私会”的故事早已传了个遍……
这事被传得有板有眼,却并不是没有依据。毕竟昨晚事后,朱常安正是在不远处的树丛里被找到的。
好好的酒宴,多少好地方不待,偏选了个鸟不拉屎的树丛,还能是在干什么好事?
而见昨晚朱常安因着文兰而受了牵连,那是多少人都等着坐享其成的。这么好的机会,自然有人不介意给加把柴火。
有心人推波助澜后,那故事经过了一夜的酵,已成了“四皇子与王侧妃在树丛苟且之时被文兰公主捉到。文兰公主大怒又深觉丢脸,继而引了之后一系列事端”……
于是,众人关心的不再是文兰公主的行径,反而是四皇子的私生活。处于上升期的皇子竟喜欢打野战,这无疑成了茶余饭后最消食的嚼头。
而这样的宫闱秘事素来是最受欢迎的,于是传播起来尤其迅速,特别是在女眷间。
相比下,昨日名声受挫的文兰经过这一晚后,收到的关注和讥笑反而少了许多。不少感同身受,受妾室困扰的贵妇们更是对文兰生出了同情,毕竟那种癖好,有几个正经妇人能接受,何况是一公主?
这事就连程紫玉也听闻了,何况是朱常安。
这等说辞虽传得火热,但毕竟没有证实,暗地里说说就罢了,明面上谁也不敢表露一二。但此刻从五皇子口中哼笑出来,众人顿时生出了畅快,在心底里拍手叫好起来。
太后瞥眼众人,更觉面上无光。
“老四,未经证实之事怎可胡言?这样的道理,你都不懂吗?”
“皇祖母息怒,孙儿只是与五弟开玩笑呢,没想到五弟就恼了。孙儿已经向五弟道歉了……”
“行了!”太后面上结了一层霜,打断了刚要反驳的朱常安。“你要道歉的,何止是你五弟?”
朱常安这会儿反应快了,扑通一下便跪到了太后跟前。
“孙儿扰了祖母用茶,惹祖母不快,是孙儿的错,孙儿保证……”
“你这孩子,还不明白?你该道歉的,是程小姐!”太后素手指向了程紫玉。
太后虽只与紫玉接触了几日,可见物如见人,她喜欢程紫玉出手的作品,爱屋及乌,才叫她一见如故,打心底里生出了欢喜。且紫玉有口皆碑,她是信得过的。
而朱常安多番的刁难,也是她亲眼所见。她将程紫玉留下,本是恩宠,可却因连番叫人算计,这便似是打了她的脸,让她极不痛快。
“你这孩子,似乎欠缺的太多了,是要好好学学了。你连这么基本的道理都不懂,哀家年纪大了,也没精力教你!一会儿哀家会找你父皇来商量一番,看是不是要给你找个教习。”
朱常安后背一凛,一股凉意顿时冲上了脑门。
到了这会儿,他是半点疏忽不敢有了,再次磕了头来。
“祖母说的是!安儿口不择言,说错了话,安儿知错了!全靠祖母一席话,惊醒了安儿!祖母不要动怒,安儿这就向程小姐道歉。”
朱常安站起了身,抬眼瞧了程紫玉一眼。
这会儿的程紫玉站在太后的身后侧,虽面无表情,可朱常安就是看出了她在笑。她那双眼里全然都是挖苦和讥讽,全然都在等着看好戏,全然是胜利者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