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闭嘴!”昭妃抱着耳朵嚎叫连连。
宫女围到程紫玉身边,却又怕得了那嬷嬷的下场,只能跪地求程紫玉别说了。
可哪能呢?
“文兰的嫁妆我都瞧了,其中有十几箱便是专门用来装宝石制品的。说实话,您那几颗宝石跟文兰公主的比起来,大概就是鱼眼珠子和猫眼的差距吧!”
“住嘴。”
“文兰的礼服您没看见,上边缀的都是鸽子蛋大小的宝石。随意一颗拿下来,都足够抵上你那一整盒的大小了。我也就送了她两盒子贺礼,她直接就给我回了双倍礼回来。您瞧瞧,这就是其中之一呢。”
程紫玉晃了晃腕上玉镯。这的确是文兰回的礼。
上好的羊脂玉却偏偏拿来做了镂空雕刻,精美是精美,可程紫玉怎么看都觉得这是暴殄天物般的浪费,只求精美不计代价——只求目的,行动直接,这也正是文兰的性子。
今日来看昭妃,程紫玉便将这镯子戴在了腕上……
“闭嘴。你给本宫闭嘴。”昭妃幽幽,气息再次弱了下去。可她还是忍不住,忍不住看向程紫玉的手腕。
好漂亮的东西。曾经她也有过两对,但都没有眼前这只温润细腻。自己的肤色,其实戴羊脂玉最好看。可这样的好物,不但被浪费了一大半刻了花鸟,还只是被拿来做回礼。
心,痛。
这些本就该都是自己的啊!
她只感觉有滚油再次浇去了心头。她眼前全都是星星,金色的星星闪啊闪,一座座小金山,一个个小金库,已经到手却飞了。飞去了老五手上。
安儿一直说,老五才是他最大的竞争对手。以前她不信,她到最近才深信不疑。本来文兰的一切都是儿子的,此刻反而成了对手的,一进一出,这岂不是双倍的伤害?
侧妃?老五的运气怎么那么好!还是侧妃!区区一个妾位,换上金山银山的助力,让昭妃几乎有撞墙抓皮揪头的冲动。老天,这样的妾还有没有?给儿子来上十个八个吧?可没有!文兰就此一个。
心啊,好痛……这是要悔死她吗?
“哦,还有呢,哲王生母周贵妃不在了,所以文兰便以周贵妃的名头去捐了香油钱。”朱常哲生母没了之后,皇帝给其追封为贵妃,所以此刻程紫玉便唤了声周贵妃。
“您猜捐了多少?光香油钱就捐了六千六百六十六两。文兰说,这本就是她该孝敬婆母的。为婆母花钱,她很乐意。她说,既然她嫁了哲王,那么她的所有,都自当全为哲王效力。”这是真事。文兰那么做,一是真心,二是为了涨朱常哲的底气和声势,让世人瞧瞧他们哲王府眼下的实力……
可显然这事对昭妃再次形成了有效打击。
程紫玉看着昭妃火气上涌,上气不接下气,她觉得甚是有趣。
“说起来,安王也差点与文兰公主结成了夫妻,姻缘不在情分在,文兰公主一向重情义,一定会把几颗宝石给您退回来的。”
“程紫玉,你……”
“您若开不了口,不如这样,我来。正好我与王侧妃还有文兰公主关系都还不错。明日好不好?我组织了她们一道来找您说清楚。若是她们愿意前来,我一定说服她们给您赔。您说呢?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明日这个时候?”
“你住嘴!你住嘴!”昭妃倒在靠枕上,手指程紫玉,一口口大喘气,一张脸煞白。
这天下竟然有这般恶毒之人。
这三人,个个都不是她能对付得了的。一个瞒天过海,怎么围追堵截都没用,此刻连孩子都生下来了。还有两个,都是粗鲁如疯狗,一个砸宝一个打人,她能惹得起谁?
昭妃莫名虚,心想程紫玉真要恶意去组织,按着王玥的报复心,还真会故意上门来“报喜”,文兰更是……唯恐天下不乱,这三人肯定会上门来凑热闹吧?
“本宫不与你扯那些,珠子和宝石可以不算,本宫只要你把那两件还回来!”
程紫玉笑看她,啧啧,到了这个时候,自己都把话说成这样了,已经很明确了这趟的立场和目的,还以为她会赶自己滚蛋。她竟然还在忍气吞声想着那两件呢!
还是皮厚。
“珠子宝石可以不算,但不能不提。当日我既然退回了珠子宝石,很明显已经拒绝你们母子了。此刻又何来误以为我可以成为安王妃之说?东西不是我要的,是你们要给的,我又何来侵占你们财物之说?
明明是你们自己痴心妄想一意孤行,这会儿要反悔?当日得陇望蜀时就该想到竹篮打水的后果,此刻后悔是不是太晚了?当日打肿脸阔绰出手不是很气派吗?利用了我这会儿就想过河拆桥?
还有,我的银子是我自己挣的,我愿意铺桥造路是我的事,没道理我有银子所以就一定要体恤您穷吧?
覆水难收不知道?我就是不给,你又如何?”
“程紫玉!你真的不给?你可三思了!”昭妃嚎了一声。“你真要为了区区两件东西与本宫作对?”
“那么我明确告诉您,不给!这么说吧,您想要我退回那两件,就和巴望文兰回到安王身边一样不靠谱!”
“反了,反了!本宫要去求皇上,本宫要将你的贪婪散播出去,什么郡主善人,就是个笑话!本宫不会放过你的!”昭妃一顿张牙舞爪,打掉了床头一大堆的摆设,随后便软瘫在床,翻起白眼来了。
奴才顿时忙乱。有给她送水吃药的,有去找醒神露的,有帮忙顺气的,还有已经张罗想去请御医的。
不过昭妃在快速有效的照料下,又瞪回了死鱼眼缓了过来,程紫玉见状,又不想离开了。
来都来了。前几天文兰还把昭妃气得晕了过去,自己怎么也不能比她差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