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府中危机你也大概听说了,你可有何想法?”
一听危机,魏虹才如梦初醒。
她想起来的第一件事,是一旦魏王两家脱离关系,她与王玥就不再是表亲。那么就眼下这个状况,程紫玉和王玥还会帮她吗?
她们若撇清自己,那自己岂不是又回到原点?谁给自己掩护?谁想法子为自己调理身子?最近因为一直在王玥那儿用药,她的身子恢复不错,这个月的信期已经过了两天,她还有些微微期待呢……
朱常珏见她傻呆呆陷在自己思绪里,烦躁更甚。他暗骂自己真急糊涂了,这蠢货的性子他又不是不知,居然问她?
“我要你明日一早就上门去找王玥,就说前几天荆溪王家送来的东西里有两件是给她的。此外还有赠予小皇孙的几件满月礼和王家老太爷捎给王玥的一封信。
你是昨晚整理东西才现,所以要将东西还给她。记住了,你一定要想法子进她的门,然后私下里找到她,向她求救……”
朱常珏说到这儿,话便停了。他知道,九成九的概率,王玥不会见她。“到时候,你随意挥吧。就说珏王府最近危险,就说你怕,让她若是可以,就帮帮你,看她怎么说……”
皇上只禁了他和他的门人下人进出,至于魏虹这样的,只要理由充分,短时间出个门问题不大。
第二日,正如朱常珏的猜测,只带了一个丫鬟,连马车都没用,表示只去安王府送东西的魏虹被放行了。但皇室侍卫还是跟着她出了门,一直紧随她身后五六步的位置,跟到了安王府。
之后的事更与朱常珏的预判一样。
王玥没有见她。
非但如此,原本尚算客气的门房在禀了主子出来后,反而粗鲁且无礼了不少。
“我们侧妃娘娘说了,王家的东西决不会交托魏家送来!而且王家给小皇孙的满月礼几日前已经送到安王府了。所以魏家娘子还请回吧。主子说了,最近很忙。不得空见您。以后还是少往来,少联络,或者就恢复先前那种相见不相识的关系也挺好的。”
这话从一个奴才口里说出来,叫魏虹心里直毛。
什么?相见不相识?
这次王玥连面子都不给她了。
一个奴才敢对她这么无礼,那王玥说这话时该有多无礼?
原来是真的!
爹说的是真的!王家魏家真的脱离关系了?
这什么鬼?连礼物都不肯收?这么强烈的撇清之心?
魏虹也慌了!但她的念头却比朱常珏要简单许多,她暗骂王玥和王家过河拆桥,眼下见珏王府遭难便翻脸不认人,当真龌龊无比。
但骂归骂,她还是想要弄明白的。
她一咬牙,索性便在安王府门外喊了起来,可刚一开口,安王府门前侍卫竟在门房的示意下举起了手中武器,狠厉模样毫不遮掩。
魏虹心头惶恐,不敢在安王府门前闹,便讨好地找身后侍卫,表示王侧妃在避嫌,所以她打算跑一趟京城的王家铺子,至少要将那两份礼给送过去。
俩侍卫对视一眼,算是默认了,也没阻止她,只回程时顺道跟着她到了王家陶铺。
可王家那铺子竟与安王府一样态度,不收礼也不给带话。
魏虹一狠,只能表示相中了铺子内间精品柜里的那对石榴红瓶,若不让她进去,她便在铺子门口宣扬王家做买卖不诚信,直接坏他们生意。
先前一直躲着不见的掌柜的只能出来圆场,抱拳作揖请魏虹到一边。
“魏小姐啊,咱们只是奉命行事。”
魏虹听出来了,这老奴才往日叫她表小姐,今日却改了口。但这不是重点。
“奉王玥的命?是王玥说的?”
掌柜尴尬一笑:“王家在京城的这俩铺子都是王侧妃做主的。”
“行了。”魏虹递了一锭银子到他手中。“我可以不进铺子,你找个地方,安排我与王玥见一面。”
掌柜将银握了握银子,一脸肉疼又将银退了回来。
“嫌少?”
掌柜直摇头。“多少银子都不好使。您就别为难小的了。”
“你别太过分了。你们看我珏王府遭殃便这么着急要撇清吗?你们好意思吗?你们把我们王爷当做什么人了?钱掌柜,你可给我小心点,我们王爷要收拾你这样的,跟碾死蚂蚁没两样。”
这次那钱掌柜似是惧于珏王威压收下了银子,却压低了声音到:
“表小姐误会了。咱们不是因珏王府遭殃才撇清的。其实这事,六七天之前主子就吩咐下来了。缘故咱们并不知,但主子说了,若不照办,一律打断了腿连同家人一起卖,所以咱们也是奉命而为。奴才言尽于此,魏小姐自个儿保重。”
魏虹张了口呆在了原地。
什么?
六七天前?那个时候,珏王府还没正经摊上事吧?不听话就要全家卖?怎么那么严重?不是姻亲吗?不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吗?看掌柜样子不是撒谎。他也没必要撒谎啊。
魏虹心头七上八下回了府。
朱常珏已经在她院中等她。
一见朱常珏,她便嚎啕大哭,将委屈和经过诉了一遍。
朱常珏心下更沉了几分。
他都猜对了。魏虹与王玥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虽有小摩擦,但两人相处还不错。据他所知,最近魏虹被母妃支去照顾了王玥月子,两人的关系也修复了不少。可眼下王玥自己不见魏虹,连奴才也不许与她接触了。
魏家那里没出事,那便只能是因为自己了。
朱常珏很慌,这些日子来,令他最慌的也就是此刻了。他有预感,还有更可怕的正在等着自己。
“明日,明日是王玥每三天入宫探视儿子的日子。你得入宫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