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公子自觉从未得罪程紫玉,可对方既这般咄咄逼人,他也猜到接下来会有一场交易。
如此,他倒是不慌了。
他穿戴整齐,底气也上来了。
“郡主,先问一句,小爷的人都去哪儿了?”
“喝醉了。”
“胡说!”
程紫玉使了个眼色。
赵三跑去一瞧,靠墙跟的花丛里,他的人都横七竖八躺着,从车夫到心腹,全晕了。
这不是被人打晕,便是被人迷晕了吧?
“好你个程紫玉,你还真是什么都敢做。”
“彼此彼此!”
“行了,程紫玉,把那画给我!你们究竟要做什么?你以为只一张画就有用?就能控制我?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强闯……”
“行了吧你!”程紫玉哼到:“这画既然没用,你还想拿回去做什么?真没用吗?我觉得画挺好,不如咱们赌一局,看你夫人能不能一眼认出画中人?”
“……”
“我刚给你面子所以没破门而入,你再横,我就将你二人光着绑一起,再找一大群人来捉你们jan信不信?”
这话说完,树后和花丛又突然冒出了好几人。
赵三一瞧,全是生人,顿时泄了气。
对方人多势众,这交易怕不好谈。
“郡主,您何必!”赵三态度略松。“我虽敬重我夫人,但也不至于因为这种事就任由你捏扁搓圆。”
“那不一定!”
程紫玉给了身后一个示意,自己倒了杯茶喝了起来。
身后柳儿幽幽道:
“屋中躲藏那女子,李孙氏,双十年华,夫三年前暴毙,寡,居于城南松花巷,无子。婆母丧子悲痛,去岁九月随子而去,因而李孙氏一人独居至今。因貌美年轻,故常有媒上门,但李孙氏多次反复强调,要为亡夫守寡。如此,不但得了亡夫家中还算不薄的田地产业,还得了李家族里一力夸赞,听说,将来牌坊可期呢!”
赵三面色再次一变。
“哦——”程紫玉恍然大悟。
“赵三公子会不会又闯祸了?今日这事要叫人知道,后果会如何?你啊,竟然睡了一个贞洁的寡……
可怕!这要是传出去,就不仅仅是三夫人那里的事了。这是道德问题。当然,您是纨绔,这在一般纨绔家自然是不怕的。可我听说,赵三公子的妻族是皇亲?还偏偏是主管了皇室宗族事务的逍遥王的亲戚?也不知这算不算皇室丑闻……”
“你闭嘴!闭嘴!”赵三脸都白了。
程紫玉知道的,并不比他少。他自以为谨慎,压根没想到会被揭穿。他又没想长久,本就是一场乐呵。之后拍手相散,权当路人,根本就没有后顾之忧嘛。
可,这事若捅出去,逍遥王即便有心庇护,可身在其位,却不得不做个表态。谁叫这事太难听,不但涉及了赵家和妻族,还扯上了皇室颜面。
再若有人故意制造舆论,他们家就完了。妻族会不会为了撇清而闹合离。即便按下去了,妻族和刘家也会颜面尽失,到时候倒霉和被报复的还是他。
这事他还真就闹不起。
运气好,禁足个一两年。要是倒霉,赵家失了妻族帮衬,那就没落在自己手上了……
赵三在思量着,屋里那偷听到这会儿的妇人见自己被扒了个彻头彻尾,吓得提裙便哭着冲了出来,一下跪倒在程紫玉脚边。
“郡主饶命。郡主,求您给一条活路吧。”李孙氏重重磕头。这要被捅出去,她就死定了。她家里条件不好,才嫁给了个病秧子。为了保住那点产业,她才宣扬不再嫁。为了从赵三那里排遣寂寞并捞点银子贴补家中,她才答应了这事。
若不是赵三口口声声保证这里隐秘不会被旁人知晓,她绝不可能来的。
她不想死啊……
“是不是你设计我!这个妇人是你派来的?”赵三手指李孙氏问向程紫玉。无怪他有这想法,他思来想去,今日自己都小心万分,显然是被有心算无心了。
“你想多了,我没那么无聊。”程紫玉昨晚知道赵三没问题便想着用一用他,本打算让柳儿再去抓赵三小辫子,哪知柳儿笑着直接甩出了一大堆关于赵三的鸡零狗碎。
所以,不是自己运气好,正好抓到了他这么大个把柄,而是这只猫既馋,还不懂得擦嘴。也难怪总会被夫人抓到,难怪会被人设计上。
李孙氏反应倒是快,立马哭到:“是赵三爷今日办宴,我只是来参宴看景的。”
“对对对,我还邀请了……”
“行了!别和我解释,我信也没用。我觉得,先得要尊夫人信您才行。”程紫玉笑。
那李孙氏嚎啕大哭。
“郡主,我是被逼的。我只以为是踏青,以为有很多人,哪知是他对我有非分之想,从头到尾就是个陷阱,求您救我一命。”
“无耻!”赵三气极。这些女人,真的一个比一个可怕。强迫寡,妇?他的罪名岂不更大了?
“呸呸呸,你刚刚不是很开心叫得很大声吗?我头一回瞧见被人强迫还那么开心的。拿金子的时候不是说过几日再来吗?你要不要脸!”
“我是良家妇女,世人皆知,定是你对我用了药我才不清醒。”
“我呸,我还说是你灌醉了我,故意勾了我呢。”
那两人叫骂起,程紫玉几人皆是啧啧。全都是极品啊!
她打断到:
“打住。这位大姐,你的命我不感兴趣。但能救你只有赵三公子。当然,能救赵三公子的,也是他自己。”
两人总算噤了声。
程紫玉让人带走了李孙氏。
赵三垂头丧气,咬切齿却只挤出了闷闷的几句:“卑鄙,还郡主呢,枉我还想结交你,你却算计我。”
“你灌醉我表哥,将我表哥扔在来路不明的女人身边时,就不是卑鄙了?就不是算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