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锦溪郡主和王侧妃把那笔银子拿走了?
是了!
只有这样,刚刚那些疑问才可以全解。
那两位之所以痛打老张,前来这地,正是因为她们知道了老张手里有安王的宝物,拿走那三百多两也只是顺带。
老张自尽也不单单是想不开,更是一次指证!
几万两呢!
反正横竖都是死。
还不如将死挥到最大效用,将罪魁祸给揪出来!
好多人都唏嘘起来。
看着四周那么多的血书血字,老张这是多大的决心,何等的毅力?这么些血,是把自己都耗干了吧?
若非深仇大恨,老张怎会如此折磨自己呢?
其实哪怕人群里没有人在刻意引导,不少人也都已信了老张并心存同情。
郡主和王侧妃再有钱,也不可能对几万两都还不动心吧?更何况,两位听说都与安王殿下有些不对付。故意拿走银票,说不定还有更深层次的目的……毕竟,皇上为了安王的银子已经了几次怒了。
但无论如何,老张死得太惨。老张家里也太可怜了。这是连难民都没得做,要沦为乞丐啊!
“看,老张连丢了的那宝盒的造型也已画下来了。说那盒子的锁不好开,老张让现他尸的第一时间赶紧报官,按着那盒子的线索去追查,定能一举抓获犯人!”
众人现,每一张血书的背面都画有一张丢失宝盒的图样,从花纹到形状,所有细节都清清楚楚,就连尺寸也都标注过了。
有朱常安的老奴很快便一口咬定,那盒子他见过,是安王殿下所有,当日离京前特意找了名师打造,是安王用来存放贵物的,并未带离京城,却不想是留在了张管事身边……
由于张管事的住处属于府中下人区,距离王府的前庭后院都有一些距离。所以皇帝留在安王府的那帮侍卫赶到时,事地已经聚了不少人。事情也已传了个沸沸扬扬。
想要封口已经来不及。
令人咋舌的,是已有人第一时间带血书去报官了。
宫中侍卫们并未阻止,他们知晓皇上在追查那几万两,所以这事他们不能插手。
就这样,消息还在扩散,也就半刻钟的功夫,整个安王府的灯全亮,在尚未苏醒的京城里犹如启明星一般引人瞩目。
而安王府门前的喧嚣,更是一下就引起了关注。
这个时间,正是诸位官员的上朝时……有心人一引导,附近正入宫的不少官员都被“顺路”给顺过来了……
不但官兵来得快,今日仵作也跟踩了风火轮一般来的快速。
仵作验尸后,很快下了判断。
说张管事离世时间大概是在大前天的晚上。从其留下的字迹力度和准度来判断,应该是先放了少许血液,一点点写下了几十张控诉血书后,才开始大量放血,以指蘸血,涂抹于各处来控诉,而后其神志渐渐涣散,所以脚步虚浮,一步步拖着身躯到早已挂在横梁的绳索前,用最后一点力气将自己挂了上去……
总之,在各种声音里,关于张管事的故事被编排的越来越煽情可悲,越来越震撼人心,越来越叫人头皮麻。
而身在安王府的王玥当其冲,她的婆子丫鬟已是几次慌张撞在了一起。
“别慌!”
王玥依旧懒懒躺在美人榻上用着燕窝。
“他们分明有备而来,你们慌也没用。你们只需去记住,哪些人蹦跶煽动最厉害,哪些人最是头头是道,哪些人此刻正在往外传消息,谁去报官的,经过了谁的允许,谁的帮忙,那些人便都是朱常安的心腹,都是要收拾的家伙。赶紧去做吧。将人手都安排下去,我要一份详细的名单。”
王玥咬了咬唇。朱常安!这个烂人!果然下贱!
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主子,咱们就让谣言这么扩散吗?咱们要不要采取行动?对您的声誉太不利了。”
“你们觉得,就他们这来势汹汹的,我采取什么行动能让他们闭嘴?我要做早就去做了,还能等到这会儿?”
王玥冷笑。“我若让人去封口才是更说不清。我若做点什么,更是给了他们把柄。指不定的,还有一个两个等着被我‘迫害’,借机来反咬我一口两口呢!”
所以,她一动都不想动。
与其出去折腾,还不如让他们自己蹦跶。
东方已见晨曦,这可是个好日子啊!
“让人准备水,我要沐浴更衣入宫。”
“对对对,先入为主,主子应该抢先去向太后娘娘诉冤的。”
“你想到哪儿去了。今日本就是我看儿子的日子。而且,我有什么冤可诉?那日,的确是我和紫玉拿走了东西啊。”
“啊?”香儿糊涂了,“那您是去自投罗……,不不不,是去负荆请罪?”
“笨!”王玥笑。
正说着,外边又有奴才来报。
“主子,官府来人了。有位大人请您过去呢!”
“不去!告诉他,今日我要入宫看儿子。没空。让他不着急的话,便先等着,等我回来后再说。”
“主子,这样能行吗?”
“能行,有什么不行的。我是小皇孙的亲娘,是正宗的皇亲。想要拿我问罪?自然先去问过皇上的意思再来。他若有意见和不满,让他自己去跟皇上请旨!”
王玥伸了个懒腰,推了下香儿的额头。
“你傻不傻!真要担心的也不是我,别忘了拿了那盒子的是紫玉。她在前边挡着呢。淡定点哈!更衣吧。也不知紫玉今日入不入宫,可能还挺有意思呢!”
“那……奴婢找人去将军府问问?”
“别!刚说你笨,你又犯蠢!我的人这会儿去找紫玉算什么?被人瞧见了就是串供!你傻不傻?放心吧!她耳聪目明着呢,你为谁担心都用不着为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