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船一着急没能控制好,就碰上了。
于是,乱子还真就越来越大了……
所以,施平也出不去了。
非但如此,他先前下的那个边追边打的命令也不得不停下。
那号角,大火和事故在第一时间招来了码头衙门的官兵们。
码头上,官兵林立,开始指挥灭火救人。
湖面上,官船已出,开始指挥维持秩序。
换句话说,整个码头此刻已被官兵接管。
更糟的是,官兵见人多怕出纰漏,直接宣布暂时封锁口岸。
所以他们非但出不去,即便是他们停在河道里的那几艘船也不敢对程紫玉他们动手。
稍微一个不小心,他们便将暴露了水匪身份。
在几百官兵和数十条官船,以及程紫玉那方的压迫下,施平自认玩不起。
可施平还是没想到对方还没完。
在他正要下令,让停河道里的那几艘船停止动手,只需远远跟着程紫玉主船时,却听见了一声巨响。
看去,只见程紫玉留作断后的一艘小型货船刚一驶入河道,便不知怎么与他留在河道准备追击程紫玉的两艘船相撞了。
那货船显然用力过猛,当场就倾斜了。
满船的人将有落水的危险。
“救命”声此起彼伏。
官府的巡视船第一时间已经开去。
施平一口郁气已堵住了胸中。
不仅仅因为他的一艘船因为被撞出现了问题,他的人正为了调整船体自顾不暇,更因为他瞧见,程紫玉的那帮人竟然因着他们所在船只将沉,一个个装作走投无路,或爬或跳上了他停在水道的那两艘水匪船……
施平头上起了一层汗。
又一个坑,来了!
戏,演是不演?
演,还怎么追击?
不演,难道当着官兵面将程紫玉这帮商人打扮的家伙全都推下水去?
眼下这种状况,逃都不行啊!
可施平尚未来得及下定决心,那边程紫玉作商人打扮的那帮人却已经和他的水匪打成了一片。
“叫你们敢故意撞我们船!”那帮人恶人先告状,拳头齐刷刷挥了出去……
最开始挨揍的几个水匪压根没反应过来,直接被打晕,甚至落了水。
施平已经闭上了眸子,怎样,都输了。
打,又或是不打,结局是一样的。
对方一动手,官兵便注定已经要涉入此事。他的人,连去跟上程紫玉都不行了。所以程紫玉,还是逃了。
施平咬着牙,他如何不气?
这是第三次了吧?
程紫玉再次在他眼皮子底下就这么大摇大摆全身而退了!
尤其是这次,原以为万全,他兴奋了两晚,可到头来……这次不但竹篮打水,损失还不轻啊!
果然,程紫玉的人毫无顾忌快速掌控了他的那两艘船,并再次和他的人扭打在了一块。
官兵赶到控制局面时,他们已有了个故事:
“这些都是水匪!前天我们船被抢了。就是这帮人干的。刚刚我们认出了这两条船,对他们喊停,结果他们就撞上来了!我们不想和前天的兄弟们一样惨死,这才找他们拼了!”
事实上,谁撞了谁是一目了然的。
但“水匪”二字一出,官兵的眼睛已经亮了。
天上掉下了功绩啊!
事实如何,还重要吗?
细细将施平两条船一搜,果然找出了各种兵器。除了刀剑,竟然还有抹了毒,杀伤力极大的弓箭。那还需说什么?
两条船加上几十水匪,就这么莫名其妙,连反击和挣扎都没,就给折了进去……
人群里的施平,憋屈到都觉有腥甜开始翻滚上了喉头……他几乎能感受到,此刻的程紫玉正站在船尾,笑得如何肆意……
事实上,程紫玉的确是在笑。
但却是苦笑。
此刻的他们,只剩下了一艘沙船用来开路,还有两艘小型船留作断后了。施平觉得吃了大亏,他们何尝不是损失不小?
沙船是她用来掩护的。
这还没到地方,便折了三艘沙船一条小货船,她心疼得很。
三艘沙船上的大部分人都调到了此刻他们所在的主船上。
徐州城,她从没想过要停靠。
昨日知道对方布局后,她便派出了小船出去采买了大量桐油。
三艘沙船被她一早就拿油给浸透又铺上了许多易燃物。
就连这个靠岸的时间也是她掐好的。
傍晚时分,一来人多船多。二来,借着很快天色转黑,错过了这个跟踪的时机,施平再想追踪他们就不易了。
越往南,水网便越密布。
尤其一过江,单一河分流就能达数十条。条条水域四通八达。
到那时,不但他们避让容易,施平的大船也施展不开。
到那时,优势就到了他们手上。
所以程紫玉才下了决心,一定要切断施平的追踪。
码头衙门的行为在她的计算之中,眼下的施平不管是重新调动人手还是组船追击,都至少需要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了。
这段时间,足够他们跑出小几十里了。
至于那因为指证水匪而同被官府扣押的几十暗卫,她都是指派了任务的。
既然自己身份已经暴露,那也就无所顾忌了。所以他们身上已经拿了朝廷的令牌,等上岸后出示便会出示,并得自由身。
程紫玉的意思,是让他们直接联手码头衙门!
施平不是想要瓮中捉鳖吗?那就不如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施平和他的人应该都在徐州城中,所以若运气好,速度快,说不定能一举连施平都抓出来!她相信,这么大一个功绩,等于是送到了嘴边的肉,衙门不会不动心!怎么也得卯足了劲干一场!哪怕抓不到施平,也足够那帮海盗喝上一壶。
当然,若衙门不愿配合,她便只能让这群暗卫见机行事了。最好是直接弄死了施平。实在不行,那水匪什么的,弄死一个是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