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闭上了眼睛:“既然有人当替死鬼了。这些留着也没什么用,烧了吧。只拿半本假的,也够定那两人之罪了。”
“是。”那手下人点头,旋而又问道:“那,追杀的人?”
“继续,还按之前计划行事。”眉头轻展,丝竹之声入耳,风声雨声,寒鸦声都绝于这丝竹管弦之外。
“是。”
清河王府
“爷,还是没有符姑娘的下落。”苍梧脸色很难看,这几乎是他人生中最郁闷的十多天,自从那日符澹优出了城就有人将二十一卫跟着她的人给引走了,等宫里来人报说符澹优的马车停在半山腰人却不见了的时候,他们第一时间去找了,原本按澹优的武艺不应该就这么无影无踪了,可最后就在那马车下面的官道上现了两滩血,而官道另外一侧是河,水流湍急,若人受了伤掉下去,怕就凶多吉少了。
上官彧坐在案后,脸色也不大好看,案上放着澹优之前经常玩的一串菩提。整个书房气压低到了极点。
半晌,上官彧轻声说了句:“知道了,下去吧。”语气极淡,好像完全不放在心上。
苍梧不敢揣测他的心思,点头应声而去。
而螟蛉站在他身后,早就一身冷汗了,说要保护的人就这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也没联络他们,确实有些奇怪。
“螟蛉。最近定远侯可有什么动静?”
螟蛉摇头:“因为苏玉珩在调查流民和工部尚书一事,他也在关注此事,曾密信给乾州刺史王国章询问,王国章只说曹焱已死,剩下的事会有处理。”
“哦?”上官彧放下手里那穿菩提,似乎看出了些门道,靠到椅背上,望着烛火周围围绕飞舞的小蛾幽幽道:“可前日上官彧所呈上奏折却说曹焱为他们所救,他们已经拿到那账本了。”
“这,属下就不知了。十三和十五在去乾州的路上,要明日才能知道确切消息。”
“你也下去吧。有事我会找你。”上官彧闭上了眼睛,熄灭了那晃眼的烛火。黑暗中,他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书房,一丝风声也不闻,安静的让人觉得有些窒息。
那本真账本虽然只有一半,但尽数记录了曹无庸,黄云波,上官皓和王国章之间的交易,以及各项钱粮,灾款的去向。因为当时是将所有赈灾款项和钱粮一并交托上官皓押送到的乾州和甘州,再由所辖各县镇官员分领派。可之前所过之处人烟甚少,也不见有官军赈济灾民,想必到了县镇官员处在扣出油水,也就没剩什么给灾民了,难怪灾民都变成了流民。
澹优和苏玉珩在屋檐上又商议了一会儿,先将账册后半部分仍交澹优保管,之前那假账仍旧看着,况且那帐也不全假,有些也还是真的,有待斟酌。
随后回到房间,苏玉珩就写了封折子以所带飞鸽送往京城先向皇帝做些交代。
第二日,天还没亮,苏玉珩就跟澹优驾着马车先行离开了天君祠,留下王叔照看有些风寒的曹焱。
依真账册上,朝廷所赈灾款有一部分以救灾为名运到了一处并没有受灾的在甘陕交界乾州边上的一个集镇:洛水镇,左不过三五千人,却前后拨了一百万两,真账册上注明是修筑堤坝,可那处虽处于一处河道但那河道本就很高,两年前刚刚修筑过。并不需要修筑,这也是为什么这次那边虽与乾州相界却没受灾的原因。
赶到洛水镇时,天已至中午,因为此处也算是经商须经之道,所以两人扮作一对经商路过的新婚夫妇,在镇上找了家客栈歇脚。
因为没受到之前水灾影响,所以此处相对于州城乾州看起来都要繁华些。虽不说是车水马龙,但叫卖之声不绝,街上人也多,不似乾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