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毕竟都是呱噪,但后宫里的娘娘们不喜欢,所以皇后娘娘便让我将他们的舌头拔掉了。”眉眼间多少无奈都付与那一笑之间,这些鸭子是他从小看着养大的,虽然在其他人眼中那是食物,但他很久之前就不吃荤了,所以这些鸭子都是养着玩的,但因为后宫人不喜欢,就算他是皇子,也没办法,而且之前府邸要翻修,如今他才又住在宫里,不放心别人照看,鸭子也就要做出相应代价。
他从袖中掏出一个小银哨子,一声清鸣,那些鸭子都从湖中飞了起来,整齐的列队就像大雁一般,排成一行飞向了他们,到近前的时候,领头的一只鸭子落到了最左边的栏杆上,剩下的七八只鸭子也很有秩序的落到了栏杆上,非常端正的站着,就像列队接受检验的士兵。
他竟将这群鸭子都养的这么循规蹈矩?澹优惊叹于这些鸭子的表现:“九殿下怎么做到的?这些鸭子竟如此听话?”
上官麒耸肩,上前去很温柔的摸了摸那领头鸭子的头慢慢道:“在这个大笼子里呆久了,循规蹈矩是保命的根本,连鸭子也不例外。要不然谁知道明天他们会不会变成别人餐桌上的一道菜?”那鸭子很乖,闭着眼随他抚摸,羽毛油亮,一点也不必别人养的鸟儿差。
今天的他似乎特别感慨,原本他应该还是比较开朗的,如今眉眼间不散的愁云,难道跟上官彧封太子有关?
澹优默了默,勾了勾唇:“但殿下不应该被困在这个笼子,你可以有你自己的一片天地。这皇上是不会干涉的。”
“可母妃没怎么想。”他抚摸鸭子的手停住了,望向他,眼底的情绪复杂,嘴张了张,半晌道:“她想让我同皇兄争太子位。”
“我知道,若不是符家的事情,你是可以即太子位的。”澹优心底了然,若不是出了定远侯之事,上官彧之前洞察,而九皇子和贤妃娘娘因为被符府的事情牵制,被软禁无法动作上官彧的太子位不会来的如此简单。
“可我不想做鸭子。”他看着她,说不上清风霁月,很自然,眼底那份对于名利的放逐很明显。
澹优长叹了口气,不想再对着他那眼神,让人莫名觉得有些烦躁,他也算是被她所累的:“那你是感谢他,还是会恨他。”
他将那群鸭子重新赶回了湖里,翅膀的扑棱声几乎盖掉了他的话:“世事如棋,恨有什么用?定远侯是我亲叔叔,却害死了我的外祖满门,如今一死,可怜的只不过是那郡主罢了。至于感谢,七皇兄对我而言,也算是对立面,虽然他为舅舅家平反,可终究也是母妃眼里的与我争夺皇位之人。”
“作为符家的人,我希望你不想争太子,因为,即使上官家欠符家的太多。可若是要争,就是以满门性命做赌,我,贤贵妃娘娘,我母亲,你,你的妃妾孩子,一切如今的平衡被打破,朝堂一阵血雨腥风。已经赔进去这么多,再赔就全军覆没了。”寒风拂过面颊,刺骨寒冷,她脸上扬着淡漠的笑,很坦诚:“可如今作为上官彧的太子妃,我希望你会想争太子,因为如今状态,你会有一个好的婚事会有一个很好的外家让上官彧动不了你。这种制衡很好,至少父皇希望如此。”
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嫂嫂真的觉得如此么?”
“假的。你信么?”她笑的灿烂,说能融化这冬日的寒风是假的,可确实会让着寒风暖和些。
“信。”他眉间的愁云少了些,至少有人觉得他可以不争,他很开心。
正在这时候,莫邪拿着一个盒子过来了,及近对澹优行礼的时候,她才现,莫邪拿着的是一盒鸭食,也是糟践了那上好的紫檀雕的盒子了。
主仆二人喂鸭,澹优虽然对毛茸茸的东西不能抗拒,但鸭子吃的太多,看着就想到了鸭肉粥,早饭被上官彧抢了她如今倒觉得有些饿了,告辞就回了拘澜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