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聊到半夜,酒已经喝的差不多了,几个人也都喝的迷糊了,各自打了个招呼,去月牙泉边洗洗就回到了各自的小帐里蒙头呼呼大睡。
其他人都去睡了,只有那道长端坐原地没动,眼前的一杯酒都摆了半天了他也没动。澹优也没走,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火堆,是不是将一边的之前捡的干柴火扔进了火堆里,火光会瞬间大了些出些噼噼啪啪的声音,两人都没说话。
再次抬眼看去,道长那双狭长的眼又在打量她,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四目相对,澹优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手上的灰,准备打破这种僵局:“道长自我一来就一直在看我,有何指教?”
那道长微微一笑,撤回目光投到了面前的火堆上,声音沉似钟鸣:“我等布衣,怎么会指教的了太子妃娘娘。”
“哈。道长莫要信口开河,我是男儿身,怎会是太子妃?”澹优的瞳骤缩了一下,因为是一身男装,所以她改换了个霸气点的坐姿,心中揣测着对方到底何人,竟能知道她的身份,仔细回想了一下,他确实不是当日那个道士,莫不是她什么时候与道观结了缘?怎么好像有事没事就有道士认识她。
那道长朗笑,道:“我若说我不是坏人,娘娘怕也不会信,我只说,我能救下太子一命。娘娘,可感兴趣?”
“呵,不感兴趣。他们上官家的事情,我一点也不想掺和。”说着,将剩下的柴火都甩进了火堆了,这会儿听见关于上官家的事情她就头疼,跟这清风明月一点都不合拍。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子转身就要走,却被道长喊住了,幽幽道:“若是一直留着那饕餮兽,太子殿下,命不保矣。”
“哦,道长要是要救,便自己去就好了,我已经远离了朝堂,你找我也没用。”澹优僵硬着这张假脸,背对着那道士冷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那道士依旧坐在火堆旁烤着火,眉眼带着些笑意,捋了捋并不算长的胡子:“陌上新桑旧人采,旧人采桑换新裳。”
被那道士扰乱了心情,昼夜温差大,她带的被子薄又远离火堆,一晚上冻的觉也没睡好,好容易蒙蒙天亮的时候有了些睡意,就被另外几人收拾东西的声音闹醒了,实在无法成眠,便也起身收拾了准备离开,出了小帐篷才,只有那几个书生在收拾东西了,昨天那道士不见了,一问那几个书生,书生道估计是回千里潭了,那道长说他在那处清修,来此等一个人,这几日却也没见着有人来找,估计也不想再等了今天很早他就离开了。
“哦。”澹优点了点头,心道,估计他等的就是澹优,可惜澹优没接他的话茬,便先走了。反正她是打定主意不去管上官家的事了,是非也好,恩怨也罢,她杀不了上官彧,她也没必要救上官彧,就让他们内讧去吧。
离开了月牙泉,澹优便动身去了千佛窟,据说那有一千八百多座大大小小的佛像,甚为壮观。因为去千佛窟在月牙泉的反方向,所以澹优又回到了轻雁城,正好补充些水跟干粮以免在一路上遇不到客栈。
“殿下。”
那老道出现在了一处小茅棚中,茅棚里一张刚被拂拭去积年灰尘的杉木桌边,另外一个青衣男子端坐着,有些脏灰的手握着粗瓷杯,虽然难得有了些热水,但如今那因为长久没仔细清洗而油黑亮的杯子,有些下不去嘴,试了几次还是放到了一边,掩唇咳了几声:“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