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要求见当事人,还是让唐锦拒绝了,相关法令规定,案件调查期间,当事人可以见律师,但是必须得到巡捕房的许可。
巡捕房不让你见,你还就真就见不到,抗议也无效。
“探长,看来还真让陆顾问猜对了,消息一放出去,这牛鬼蛇神就来了。”唐锦办公室内,齐桓道。
“我也没想到是赵济如这个家伙,看来,孟浩的车祸是谋杀确定无疑了。”唐锦点了点头,“这个徐志统的背景查清楚了吗?”
“嗯,这个徐志统确切说,七年前来的上海,他是东北人,却说的一口流利的上海话,至少上海本地人都分辨不出来,在老西门的万生桥路上开了一家豆腐店,生意还不错……”
“跟黄道会有关系吗?”
“目前看起来,没有任何关系。”齐桓道。
“这就有意思了,这车祸安排的有点儿天衣无缝的感觉。”唐锦道。
“他还是露出了很多破绽,要不然也不会被我们抓到了,其一,在饭店门口不远的地方等的时间太长,太刻意了,第二,他居然没把车藏起来,而是卖给了新丽车行,这不是自己暴露了?”
“嗯,其实如果我们再晚一步,车行把车修复的话,我们就难找到证据了,除了那副车牌。”唐锦道。
“他看上去不像是那么愚蠢的人,怎么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呢?”齐桓有些怀疑道。
“老陆跟我讲,这个人有一定的反审讯经验,我还不信,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这个人有问题,能查到他的背景吗?”
“难,我们最多也就了解到他是从东北逃难来的,其他的无从得知。”齐桓道。
“那个秀兰又是怎么回事儿?”
“这个秀兰的确是他老婆,不过,他们俩并不住在一起,秀兰在袁公馆做事儿,除了过节,平时基本上不回家。”齐桓道。
“哪个袁公馆?”
“上海滩有几个袁公馆?”
“福开森路上的那个?”唐锦问道。
齐桓点了点头。
“袁锐那边有什么进展?”
“除了能证实那辆福特汽车就是撞上孟浩的那辆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现。”齐桓道,“这种福特型号的汽车在上海滩至少有一千多辆,这辆车可能倒过好几次手了,想要找到它的原主人很难。”
“看来想要从车本身入手,这条路暂时行不通了?”唐锦道。
“是的,探长,不过这个徐志统明显在撒谎,我们还要陪着他把这戏继续演下去吗?”齐桓问道。
“为什么不演,你不觉的这个很有意思吗?”唐锦反问道。
……
日本人凌厉的反击终于来了,先是华界的报纸,严禁刊登有关“黄道会”的不实的新闻消息,其实就是不允许报纸再说“黄道会”的坏话了,要说,也只能说好话,新闻必须送检之后才能刊印。
一旦现没有送检的报纸,宪、警、特立即出动,抓人,查封报社。
然后,日本驻上海领事馆副领事岩井英一向工部局以及法租界公董局出措辞严厉的抗议,并且要求租界所有的华文报纸必须经过新闻检查之后才能刊印行。
同时对租界内数十家新闻报刊近期一些不实的报道挑错抗议,要求对这些报社和出版社进行处罚和查封。
日本人这一次是有备而来,抓到一点儿小错开始穷追猛打,逼迫租界当局就范。
迫于日人的强大压力。
很快,公共租界数家报社被工部局下令停刊整改。
法租界这边也是,面对日方突然起来的压力,法捕房方面也是找不到理由,只能对一些涉及不实报道的报社进行暂时停刊处罚,但对于日方查封的要求则予以拒绝了。
除此挑错给租界当局施压之外,日方还耍起了法律手段,起诉这些“不实”报道的报社,除了要求澄清事实和恢复名誉之外,还提出了巨额的赔偿。
这些反击手段,可不是程玉清那个脑满肥肠的家伙能够想的出来的,而他不过是一条狗,没有那么大的能量。
日本人明显就是给“黄道会”站台的,但是他们又没有明说,这一招是相当的高明。
或者日本人就是想找个借口打压一些租界的进步报刊力量。
而这一次租界当局却被逼着给日本人当了一次帮凶,当然,这也是他们自己软骨头,妥协了。
自以为被日本人抓住了把柄,就认怂了。
从这一点可以看得出来,不要对租界当局有太大的幻想,他们从来只会为自己的利益考虑,中国人的死活对他们来说,根本无关紧要。
谈不上失望,意料之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