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袁老前辈和诸位奔波了,本官上任时短,奉魏国公军令整顿卫所军务,不得不仓促召集前辈和各所同仁前来一聚,未能前往崇明后岛拜访前辈,还请前辈多多包涵!”
满脸皱纹的袁致中一愣过后,立刻垂下脑袋抱拳回礼,仍然硬朗的腰杆弯得更低了:“将军言重了、言重了!愧煞老朽啊!”
朱道临微微笑道:“前辈无需客气,这几位英武不凡的壮士,想必就是威名远播的袁氏三英吧?”
“不敢当将军如此赞誉,卑职是崇明千户所副千户袁伯轸,向将军问安了!”身材高挑双目深沉的袁伯轸恭敬深礼,报上名号。
身材壮实皮肤黝黑的老二袁仲轸在老夫的严厉注视下,颇不情愿地弯下腰抱拳行礼:“卑职袁仲轸,崇明千户所百户。”
身材高挑的小儿子袁季轸和他老爹非常像,四方脸膛,麦色皮肤,挺直的鼻子,细长的双眼精光闪烁,不用他老爹暗示便弯腰抱拳,向朱道临深施一礼:“卑职袁季轸见过将军,还请将军多多关照!”
父子四人四种表现,令朱道临感慨之余心生警惕,他亲切地上前一步托起袁季轸的手臂,说声来日方长相互关照,便走到正前方单独设立的大方桌后方,转身扫视全场年龄悬殊神色各异的529名军官,伸出双手示意大家坐下:
“诸位辛苦了,都坐下说话吧!老史,吩咐你的弟兄们也坐下,站着没办法说话。”
满场军官心怀忐忑地先后坐下,紧张望着正前方仍旧笔直站立的朱道临。
一阵座椅响动过后,全场鸦雀无声。
朱道临知道自己的处事风格和在金陵的所作所为已经传到这些人耳朵里,此刻见到这些各怀心事各霸一方的大明传统卫所军人,不由想起之前史青阳反复请求自己慎重处理的一番苦心。
朱道临略作权衡,迅速改变既定策略,客气地大声说道:“诸位,自崇祯二年以来,我们宝山卫各所弟兄再也没有获得过朝廷的足额军费,拖欠三五个月不说,到手里的军饷能有一半就不错了。”
“自崇祯四年元月开始,情况更加糟糕,除了小旗以上的军官还能每月领到一半军饷之外,所有士卒已经分文没有了,所以怪不得大批士卒跑到各地世家门阀那里当护卫,当船工……”
“我们宝山卫三个千户所和三个百户所,如今能剩下1,720名左右的士卒已经相当不错了,尽管其中包括上半年重新补充的宝山千户所1,250名官兵。”
“再说战船,咱们卫所更是少得可怜,500料以上战船仅剩3艘,而且是用了十年以上的旧船,但是我要说,造成这个惨淡局面的责任不在诸位,责任在兵部,责任在朝廷!”
全场军官短暂的惊愕之后,出现了稀稀拉拉的赞同声音,很快引来大多数人的附和,不少军官高声赞同朱道临的话,说朱将军说到点子上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