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外孙在这里祝您开心快乐,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再给您唱歌祝寿,咳咳……”
申大鹏清了清嗓子,古怪的笑了笑:“我的老家,就住在这个屯,我是这个屯里,土生土长的人……”
这歌大家从未听过,纷纷投去了好奇的目光,王雪莹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申大鹏。
难道,这搞笑又接地气的歌曲是申大鹏自己写的?还挺应景。
申大鹏被王雪莹看的有些毛,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一看到王雪莹,就能想到那只断臂的螳螂,好像继续与王雪莹扯上关系,自己早晚会是那螳螂的结局,心惊胆战之余,第二段直接下意识的变成了‘偶滴老嘎,就组在则个屯’……
只唱了两句,就被满堂哄笑打断了,根本再也听不到他的歌声,随后倒是有人在称赞申大鹏,说他还会讲粤语,将来可以去南方展了。
姥姥很高兴,脸上堆满的笑容始终未曾消散,这个生日她老人家是赚足了面子。
大儿子在县委办工作,大女婿是城管局的局长,小儿子做生意赚钱买了车,小女儿也是开了厂子,有房有车。
儿女们从商从政的都有,家族兴旺,做母亲的还有什么不知足?
乡亲们也都很羡慕,甚至连镇长都来给老太太贺寿,跟刘家人不停套近乎,不过大舅却义正言辞的说是自家私事情,不用多礼了,也没让人坐坐。
大舅这种做法不能说不对,但是在这个年代,尤其是在乡镇农村,还是特别讲究人情关系的,大舅一直在县委办公室坐冷板凳,就是因为不善于仕途之中的人际关系,自然也与更加注重人情的乡镇官员处不好关系。
反而是高天赐如鱼得水,与镇长相谈甚欢,似乎两人早就认识,申大鹏在一旁大概听了几句,原来镇里办公用的唯一一辆丰田车,就是从他家4S店里买的,当初不仅给了折扣,还送了一大堆好东西,根本不赚钱,为的就是交朋友而已。
大舅在一旁看着,不由得满意的点点头,虽然他不喜欢官官相护,更不喜欢官商勾结,但是看到高天赐年纪不大却能与一镇之长侃侃而谈,至少说明这孩子不论心思还是见识,都要远高于同龄人,如果以后上了大学,还能初心不改的和女儿走到一起,对女儿来说,或许也是个好的归宿。
酒过三巡,吃饱喝足,十几桌宴席的人群逐渐散去,乡亲们奔着节约粮食的精神,把所有剩下的饭菜都打包带走了。
甚至连姥姥家厨房里的一坛子酸菜,也不知被谁顺手拿走了,原本满满的饭桌,连残羹冷炙都没有,只剩下空落的餐盘。
天色渐晚,落日之后的秋风已经略有萧瑟,乡间土道,三辆车前后一排逐渐向前缓行,只有一道佝偻的身影在车子后面逐渐拉长。
“妈,你快回去吧,过节我们再回来……”
“妈,天都凉了,注意多穿点衣服,早点睡觉……”
“妈,我们……”
儿女们依依不舍,老人也是举目四盼,已经佝偻的脊背,略显踉跄的步伐,坚持着不停的挥手。
也不知是否听得清孩子们说些什么,却是心满意足的点头回应,嘴角的微笑是那么真切,眼中的落寞也是那般令人动容。